我假客套地笑笑，听他继续说。
“想当年，我也是东华帝君麾下小仙。”他看着我依旧不置可否的表情，继续道：“好吧。哪有什么东华帝君的麾下小仙，还不只是民间传说给我杜撰的职务。”
我一时来了兴趣，又准备抬杠，说道：“东方兄不是说阴曹地府的世界都是在世人的意识、意志凝结的空间吗？那照道理说，民间传说中的东华帝君等神仙，也应该存在的吧？那你的官职在人们口中口口相传，不也应该真实存在吗？”
东方朔回答道：“贤弟，你有所不知。东华帝君的角色确实存在，但毕竟阳世间从没存在过，纯属臆想和杜撰。所以那些个没有存在过的神仙虽然有，却只有一个影像，没有自己的意识，没有自己的思想。而地府中的鬼魂却不同。人死后残留的意识能量包含着人生前的喜好、行为习惯、部分记忆。来到地府中，借助阴曹地府这个意识世界整体的能量，多少是保留了生前除了肉身外的思想和意识。就比如十大阴帅，都由当年确实存在于人世间的人物担任。当然了，当人世间记录、传送、提及的机会少了，那这股意识也会随之消亡，那么阴曹地府就得另行在魂魄中推举贤能担任这一职务。”
“这么说，所有死亡之人的意识思想来到阴曹地府所幻化的魂魄也并非长生不老？”我插嘴了一句。
东方朔解释道：“那是当然。能量有强有弱，有生有灭。若没有充能的来源，总有消亡的那一刻。一旦承载生前意识和思想的载体不在，存在之上的意识和思想也就成了无根之木，就“活”不成了。当然能量本身并没有消灭，只是转化了别的形态，汇入了这阴曹地府的能量集合之中，再无个体差别。”随后东方朔又补了一句：“能量守恒你总明白吧？”
我自然明白。只不过今天一整天所获取的“新知识”，又穿插着这么多确实存在的科学理论，我真的脑袋混混的，无法明确分辨真伪了。
世界观一旦崩塌，早已建立的信任基础不复存在，重新建立需要时日。
聊着聊着，东方朔带领着我七扭八拐地走出了那一片虚无世界，渐渐地身边来来往往的所谓魂魄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和阳间的街道也没什么区别。这里的魂魄，虽说有走的，有飘的，总的来说外形基本与阳间生物没有差别。
东方朔时不时和路过的魂魄打着招呼，似乎群众基础不错，知名度很高的样子。我现在开始有点佩服他了。
似乎是态度和表情的细微变化，被东方朔敏锐地捕捉到了，“现在你看似乎认识我的人挺多，那还多亏近几十年阳世间的教育普及啊。想当年，普通的新魂到来，生前目不识丁，谁人知道东方朔何许人也。近十年来，认识我的，成几何倍数增加，还是多亏了那两个电视剧《大汉天子》、《汉武大帝》的热播。”
一身纳凉的打扮，还知道电视剧。真是一个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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