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朝堂后宫本是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再不喜欢也得去看看她。”
“玄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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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曾经的一幕幕从眼前滑过,耳边是绝望的哭声,玄烨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是松了口气?还是应该哭?
可苏麻喇的失声痛哭、皇贵妃面上的不可置信,还有太医和所有奴才们的下跪叩头已经告诉他,太皇太后走了,他从小到大尊敬的祖母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和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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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偏殿,塔娜面对着太后跪着叩首,她等着太后对她做出的最后判决,等到了外面一声又一声的钟声,才听到太后沉重的叹息:“待太皇太后的丧事定下,你就去为她守陵吧,你也该明白,杀人未遂,若是被皇上查出来,不死也该去了半条命才是。”
塔娜回道:“奴婢……谢太后娘娘恩典。”
在太后一旁跪着的宝音心里亦是五味杂陈,未曾想过当年要孝康皇后性命的人身边也存在着一个,相处了三十余年自己竟也未发觉,再抬头看着座上的太后,即便强忍着,已是泪流满面,不知道是因为太皇太后的离世,还是因为当年没能救下孝康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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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昭圣太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薨逝,终年七十五岁。
临近新年遇国丧,给人感觉格外的压抑,宫内所有人每日都要按时一日三回至慈宁宫哭灵,没有人能例外。
皇帝这几日亦是失魂落魄,从前的恩怨都丢在了一旁,到底是教导了他那么多年的亲祖母。可随侍在侧的梁九功真是有苦说不出,皇帝似乎是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情绪都发出来一般,按理说太皇太后的灵柩不该在宫里留到过年,但眼看着已经除夕了都没有要动的意思;又说要为太皇太后持服二十七个月,谁能不为皇帝和太皇太后的祖孙情而感动,但皇帝到底不比寻常人家,真要持服二十七个月得耽误多少事,好说歹说才将二十七月改为二十七日。
但太皇太后生前嘱咐死后不葬入太宗昭陵而要葬入先帝孝陵的事让众朝臣犯了难,这事本身就不规矩。
直到皇贵妃赶着到了乾清宫的时候梁九功才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不顾自己苦着一张脸:“娘娘您可来了。”
皇贵妃也知道他的辛苦,但她这时候没工夫听他诉苦:“行了,其他的事先搁着,你去跟皇上说一声,德妃那儿传了太医,再一日三次去哭灵,万一出了什么事生产势必凶险,我已经做主让她在永和宫好好安胎了。”
还不等梁九功使眼色站在门边的魏珠已经往里跑了,梁九功忧心道:“皇贵妃娘娘,奴才也是着急,旁人只看万岁爷为太皇太后伤心,可万岁爷这魂儿压根就不在身上,怎么劝都没用,只怕也扛不了几日。”
皇贵妃闭眼揉了揉眉心,一件件事接踵而至谁不是身心俱疲,慎刑司这几日关了多少人,宫里又为太皇太后哭灵倒下了多少人,原来能指望着主持大局的太后也病了,现在几乎就靠她和惠妃、荣妃在撑着,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一会儿魏珠出来,他回禀道:“皇贵妃娘娘,万岁爷说知道了,让太医就在永和宫守着,还得劳烦娘娘您看顾一二。”又怕皇贵妃误会似的小声补了一句:“奴才看万岁爷是要出来的,可走到门口又折回去了,奴才是想,万岁爷是怕自己憔悴的模样让德妃娘娘见了担心,才……”
皇贵妃抬手制止了他再往下说:“知道你们的苦心,我这便回去了,你们也别太累着自己,皇上跟前可离不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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