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酷暑,

庆平帝最近带着一众的嫔妃皇子公主都在皇家的别苑中避暑。

闲暇无聊之际,忽然起了兴致想看比武。

便命人在别苑中临时建了个比武台,并点了京中几位世家子弟和将领,另有人想参与的也可自愿报名。

“今日比试,不分身份职位高低,所以你们都不必因顾忌着对方的身份而手下留情。”

“拿出你们的真本事给朕瞧瞧,胜者,朕重重有赏。”

亲面帝王,对一些品阶不高的将领士官来说是极为难得的机会,更不必说在帝王面前一展身手。

眼下这般,于那些自觉不得志之人无疑是个极佳的机会。

若是运气好,就此平步青云也未可知。

所以帝王此言一出,许多副将士官都是激动不已,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世家子弟中,庆平帝点的都是祖上从武有功勋的,为得就是看看其后代子孙是不是还有老一辈的雄风。

几个平时只知花天酒地、寻花问柳,却被点了名的公子哥此刻都是心慌不已,

但又不能抗旨。

于是,没本事的几个人一合计,干脆他们两两切磋,上去象征性的比划了几下拳脚功夫应付一下也就罢了。

但场上的庆平帝眼睛不瞎,脑子也不傻。

哪能看不出什么。

“想你们的祖辈,都是随先皇浴血奋战、立过不世战功的;谁料他们的后世子孙竟无能无才到这般地步。”

最后端着上位者兼长辈的架子规训了几句,“世间凡事都要自己立得住,莫想着靠祖辈的荫庇做个纨绔废物。”

旁边的宁王听着,觉得他这位皇帝老爹真是难得说几句明白话。

而被训斥的几个公子哥儿,大庭广众闹得这般没脸,都是诚惶诚恐、灰头土脸的下了场。

而接下的几位,虽然谈不上什么真本事,但起码不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那种酒囊饭袋了。

不过看得最振奋人心的,还是要数众位将领和千户之间的比试。

军营里真枪实战摸爬滚打起来的硬汉,都是有骨气又有傲气;

对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情谊自然非比寻常,但也不避免都一直想寻个时机与对方一较高下。

如今可着这么难得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拼尽全力,却又点到为止,不伤及对方。

台上的比试如火如荼,

谁人有真本事,谁又是个绣花枕头,都在此番比试中一览无余。

其中长平侯之子刘赟,表现得颇为亮眼。

此人身手矫健,剑法高超,甚至多名军中的大将也败于其手。

长平侯乃是太子党的人物,自己手下有能人,太子脸上不由得也生出了几分嘉许骄傲之色。

庆平帝也是连连点头。

“刘赟年岁不大,能有这般身手武艺,实在难得,可见家中教养用心,其自身也勤勉刻苦。”

得圣上金口夸赞,此乃无上荣耀。

长平侯面露喜色之余,仍恭声谦逊。

“陛下谬赞。”

眼看着刘赟要打遍全场无敌手了,看不惯太子那副嘴脸的宁王将目光瞥向了自己的小舅子——

最近心情极为不佳的江小侯爷。

其实不只是萧祁钰,这种场合,就算江珩不主动上台,谁又能把他给落下?

百里俯身凑到江珩耳边,“世子,您可要上场?”

江珩思绪收回,目光重又聚焦在台上一脸骄矜之色的刘赟。

也感受到了众人不时瞟向他的视线。

“来都来了,不战何为?”

庆平帝闻言哈哈大笑了两声,“好啊,朕也好奇,长平侯之子和武安侯之子,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圣人此话一出,

刘赟脸色不由得更加肃穆。

此战关系父亲家族脸面,他必须赢。

而江珩一眼看明白庆平帝在拱火,

这位无论是胆识谋略还是才能胸襟都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皇帝,生平最大的本事大概就是 各种拱火挑事了。

江珩起身离坐,随后迈着大步上了台,神情傲然冷淡,连个兵器都没带。

刘赟先一步拱手颔首,“早听闻江世子武艺高强,雪夜薄甲,孤军逐敌千里,在下钦佩至极;刘某不才,请江世子赐教。”

江珩略松动了下手腕,唇角笑意不达眼底,“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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