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帝神色平泊,不喜不怒,方才争吵不休的两人又不禁互视了一眼,便皆为此捉摸不得的君威所慑,纷纷持默了。
而花非若也并不急于应答,一直将文书最后一行字阅完,才将其摆去一旁,又取杯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问道:“爱卿可还有他事需一并议论?”
意识到女帝似是当真不悦了,襄南侯连忙谦态应道:“臣无他言,独此事恭闻陛下圣裁。”
花非若微微侧身靠住扶手,支起肘来轻轻托住额角,目光投落其身,缓然道:“此事容后再议,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诺,臣告退。”
两人齐声同礼,共退行数步,转身时又才相视,彼此一个冷眼。
出至殿外,丞相依礼作辞后,便快行先一步走了。
襄南侯却在殿门外稍止了片刻。
今日她也是接到了上尊的口谕,才匆匆赶来与丞相殿上争辩,却是莫名其妙的碰了一鼻子灰。
且一想起方才女帝看她的那道喜怒不明、波澜不惊的目光,她便隐隐觉得有些后颈发凉。
这一趟外出逢难归来后,女帝的性子似是硬了些,以往她见女帝可从来没有这么强的威慑力,别说只是看人一眼了,纵是勃然大怒也未必能叫人生畏。
而今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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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移渐晚,西霞远傍,慕辞在那茶室中候听了整整半日也未能听得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夜幕将临之际,慕辞终于走出了大狱铜门,但那狱中暗无天日,以至他竟觉得暮霞之光都有些刺眼。
见站在大门前迎候他的仍是女帝身边的侍官领事俞惜,慕辞不禁有些诧异,心想她作为女帝的随侍,难道他入狱后这半日,她都未曾回去复命?
看见了慕辞,俞惜也主动迎上前来,恭礼道:“郎君,这边请。”
慕辞却狐疑的瞥了她一眼,“你莫不是一直在此等候?”
照说俞惜的职责也只是携女帝之命,为他通络入狱罢了,待他入狱之后自然不必在此久候。
“侍婢伴女帝而来。”
慕辞大为一惊。
“女帝来了?”
俞惜为之引途走出大狱正门,即见不远处果然停着女帝的双马简驾。
女帝此行未携仪仗,显然是私行来此。
女帝亲自乘驾来接他,慕辞想当然的也有些受宠若惊,笑着钻入车里,就见他也转眼来予他温然一笑。
“什么风竟能将陛下大驾吹来?”
听着他戏言,花非若仍是笑着为应,待他在身旁坐下后,便打开了手边小几上的食盒,推近给他。
“我想你在狱中待了这么久,怕是也没吃什么东西,就给你带了些点心来,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陛下亲自给带来的点心,哪能不合胃口!”
在那狱中待了大半日,滴水不进,他也着实有些饿了。
慕辞取了一块点心品尝入口,其香甜滋味正适他喜好,便更觉心情愉悦。
花非若在侧静静打量着他,见他眉眼舒适,揣知这点心确实合他口味也就宽心了些,便支肘在小几上,轻轻托住腮颌,若有所思的出着神。
“一会儿陛下要去园里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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