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女子俨然一笑,并没有把叶丰忘记她名字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过叶丰为此感到抱歉,也让带路女子有点小小的感动。

她只是丫鬟而已,尽管是夫人房里的、有点身份的丫鬟,可哪怕黄金花盆里的狗尾巴草,也还是狗尾巴草,并不会因为盆贵就变成令人稀罕的兰花。

谁会因为忘记名字这点小事跟她道歉?

就她现在的名字,也是当初夫人一时情急,忘了她之前叫什么,于是随口就给她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承蒙公子垂问,奴婢贱字莺歌。”

叶丰忙道:“哦,我会记得不会再忘了。对了,我叫叶丰,你也不用叫我什么叶公子,我就是,就是一樵夫,砍柴的,当不起公子二字,你叫我叶丰或者小丰都可以。”

莺歌忙道:“奴婢不敢。”

“我第一次来天魁皇都,子初说她和魁——大将军要进宫,我左右无事想出去走走,你能帮我安排个带路的吗?”

莺歌道:“子初小姐吩咐,公子若要出门,莺歌须得随行服侍。”

“我不要你服侍……”叶丰顿时反应过来,莺歌随行服侍,那不就是给他带路吗?忙改口道:“那我就,多谢莺歌小姐了。”

莺歌忙道:“奴婢不敢,奴婢是丫鬟,当不起小姐二字。”

“我一个樵夫都被你叫成公子了。莺歌小姐,我们走吧。”

莺歌赶紧道:“奴婢不敢,奴婢担当不起,叶公子切莫说笑。”

“行了,我叫你莺歌,你叫我叶丰。我和子初也是这么直呼其名……”

叶丰一怔,好像子初除了特别生气的时候会直呼他的名字,其他时候都是叫他“小贼”来着,这个可不能再让别人喊了。

“你可千万别学子初叫我小贼啊。”

华美赶忙道:“奴婢不敢。”

“走吧,我乡下来的没见识,待会儿要是大惊小怪,你可不要笑话我。”

“奴婢不敢。”

“对了,等下我们只是闲逛,你不要觉得我小气,我是真没钱啊!”

“奴婢不敢。”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个事由赚点银子?不然心里不太踏实,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活?我有力气,你有啥脏活累活重活交我干也行。”

“奴婢不敢。”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也不要多给,我跟你说,我便宜着呢,而且干活不惜力,不信你现在有什么活给我,我干给你看。”

“奴婢不敢。”

叶丰无奈的道:“你怎么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我说莺歌小姐啊,你敢不敢跟我说句实话呀?”

“奴婢不敢。”莺歌话一出口就愣住了。

不敢说句实话,那不就等于说她句句是瞎话?

莺歌顿时涨红了白皙的俏脸,忙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公子,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瞒骗公子!”

叶丰嬉笑道:“你刚才可是承认了的,我不管,反正你都承认你不敢跟我说实话了,那就是句句瞎话,这个可是得受罚的。”

莺歌的脸色瞬间惨白,丫鬟一旦受罚,可就不是罚点月例银子的事儿了。

“奴婢,奴婢失言,甘愿受罚!”

叶丰哈哈一笑继续前行,道:“那就罚你叫我叶丰,不要再叫我公子了。”

莺歌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奴婢不敢。”

带叶丰走向侧门,莺歌向叶丰介绍道:“大户人家的正门只有遇到重要的事情才会大开,平日进出,走的都是侧门。”

“破规矩真多,比军中还多。”

莺歌笑道:“先生也别这么说,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户人家人多事也多,若没个规章法度,家就乱了。”

是不叫公子了,改先生了,叶丰听了直想笑,他一介武夫,最近几年才识字读了几本书,算哪门子的先生?

可莺歌说了,若不叫公子,也不叫先生,那就只能叫他少爷了。

叶丰更加排斥少爷这个称呼,只能勉为其难接受“先生”这个称呼了。

闻听莺歌所言,叶丰点头道:“好像有点道理哈。”

莺歌继续说道:“衣食住行,都是有规矩的。不过叶公子是贵客,倒是不必遵守那么多规矩,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过分为好。”

叶丰笑道:“这个不好说,我啥也不懂,要不你教我吧?免得我坏了规矩给魁哥丢人,怕是又要被子初骂了。”

莺歌便简单跟叶丰讲了一些。

座次的规矩,吃饭的规矩,敬酒的规矩,与长辈行礼的规矩,穿衣服的规矩,走路的规矩……

“卧槽,走个路还有规矩?”叶丰感到难以置信,“路在脚下,脚就在我腿上,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管的着吗?我正着走、斜着走、倒着走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公子小心!”莺歌着急的提醒叶丰,可惜晚了,倒着走的叶丰似乎撞倒了什么人,他倒是没事,后面那人却被他撞得“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胆!放肆!”

数名家丁、侍女急忙跑过来异口同声的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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