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王掌门只得做罢,不再多语。

凤清听话地朝邵辞迈步走去。

巧的是,众人眼见那赤霄剑竟自己熄了火,悬了起来,往相反方向迅速飞至凤清面前,直至凤清伸手将其握住。

一柄连六宗掌门都无可奈何的剑,就这样被一个未出只言片语小的丫头制服。

一时之间,就算是抢,还真得看他们要不要命了。

刘掌门将法杖敲出轻响:“行了行了,闹了半天,神剑都早早认主,再闹也没用,还是各归其所,安心准备比赛吧。”

王掌门不语,眼见他那几个徒弟一副还不死心的样子,瞪了一眼让他们乖乖闭嘴。

还以为今夜桑阳宗能得到至宝,如今什么也没有。

心瑶突然想到什么,顶着王掌门的威严,柔声开口:“可是,刚刚按照赌约,神剑所得者,须出一灵宝作交换,不知这条还要作数吗?”

王掌门眼睛一亮。

对啊,他怎么忘了这茬子。

一件灵宝,好歹也能让云起宗血亏。

想到这,他也悠然开口:“是啊,老夫想邵掌门应该不是信口雌黄之辈吧。”

邵辞脸色渐沉,脑海中捋过诸多推脱法子,可无一能完美脱身的。

这时,身边的凤清开口了。

“说的是,我云起宗可不是强抢之辈,要不这样吧,剑我不要了,你们拿灵宝来换就好。”

说着就往前一步,将赤霄剑捧到王掌门面前,惊得他连连后退。

“不了不了,神剑是你的,老夫可不敢要。”

凤清带着一丝无辜和决绝,又向前一步。

“可是师傅说弟子是大孝子,既然是大孝子,就绝不能让宗门替弟子承受一件灵宝的代价,弟子又拿不出灵宝,还是用剑换好了,王掌门拿去吧。”

“别了别了,老夫可消受不得,灵宝老夫不要了,你把那剑拿走。”

“真的?可弟子觉得您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不行,弟子是大孝子,不能为难长辈,剑您必须收下。”

“真的!算老夫求您了好不,桑阳宗有的是灵宝,不缺这一两件,就当……就当刚刚是我徒儿他们就是在陪你玩,什么赌注,儿戏之言,通通不作数的,你就把剑拿回去吧。”

“哦,可是,弟子感觉您老的徒儿好像很喜欢这神剑啊,要不……”

“怎么会!以后没人跟你抢,他们要敢抢,老夫就罚,让你这么开心怎么来,如何?”

“好呀,王掌门您人真好。”

在王掌门忌惮的目光中,看起来乖巧的人很懂事地将赤霄剑收了起来,然后又拿出一纸条,看得狄邱等人心里眉眼狠狠地跳。

凤清将那纸条举起来,笑嘻嘻地在王掌门面前晃了晃:“王掌门您一看就是明事理的长辈。

上回您家徒弟欠了契约,承诺要给弟子我丹药,欠条都在这里,您看能不能先替您徒儿还一下聚灵丹和补灵丹各五十颗?

还是您要先验一验笔迹?”

王掌门看了眼字条,脑子里嗡嗡地响。

这狄邱的字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用了,丹药老夫先凑上。”

他随手扔了一装了好几瓷瓶的布袋过去,将人打发走,还不忘瞪了眼自己那几个徒弟。

桑阳宗弟子这下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心瑶垂眸,暗暗将凤清这名字记下。

等到会试,她定要让这小喽啰在她面前跪下求饶。

王掌门心里憋闷,今晚的脸面真是丢到家了。

随口一句辞别,他便将四个徒弟头也不回地带走。

邵辞暗自唏嘘。

这下不用砸锅卖铁换灵宝了,对凤清这个徒弟更是刮目相看。

他心里高兴,说了好些宽心话就让四个徒弟回去休息。

玄掌门也带着夜渊回到过人宗亲传弟子居住的院落。

屋里其他弟子正在抓紧修炼,只有两人站在静谧的院中。

夜渊也问出了他久绕心中的疑问:“师父,您刚刚为何突然传灵讯唤徒儿去?”

玄掌门仰头望月,神色淡淡:“给你一记警钟。”

“您说的是那神剑?弟子在会试上会注意的。”

“你可知那神剑来历?”

夜渊垂眸:“愿听师父详解。”

“曾有位隐士,自屏兰谷出,渡劫飞升,天雷响彻修灵九州四海,异象频发。

其生人不详,年岁不详,只知入仙前曾有佩剑,先人偶然目睹,绘入史籍,所绘便与那神剑一般无二。”

“那剑真是神剑?”

“赤云流光九千岁,立霄仗海一剑回。

世间纷涛,诸多赘述早已在沉沉浮浮中烟消云散,关于那剑,唯此一句,再无它述。

是非真假已不可知,而神剑却实实在在非修灵界能有,许是那凤清与当年的隐士有些许渊源罢。

为师说的,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云起宗那个叫凤清的,行事乖张,即便神剑在手,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但弟子会小心她的剑。”

夜渊看着玄掌门走远,一半神色潜藏在月影之下。

赤云流光九千岁,立霄仗海一剑回。

他不明白。

凭什么一把颂誉极高的剑,非要认一个离经叛道的普通修士为主?

那双清冷的星眸,今夜第一次露出异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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