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看见他的笑,安静地坐到他的身边,拿起剥好的枫夏果吃。

“主人。”勇的侍卫冷在工作室外叫勇。

“何事?”

“流溪河市集带回来的老者说,年兽要来了。”冷说。

勇三步走到帐外:“年兽是何物?”

“他说是一种极其巨大的怪物,他一来会有三天晚上暗淡无光,星月不见其踪,它所过之处,再无生机。”

帐篷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脸现忧色,只有立夏心中一喜。

“冷侍卫,他有说那三天是什么时候吗?”立夏站到勇旁边问。

她天天瞎刻日子,单纯的以30天为一个月,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但她也想不出任何可以校正出天时的办法。如果他知道最黑的三天,那就是春节了。那往前推,他应该能知道冬至。

知道冬至的日期的话,她多少能往前推算一下,夏至,春分和秋分。

这几个节气对于种地来说还是非常有用的。

枫拿着一件染成湖蓝色的披风帮她系上,再摸摸她的手,给她塞了一小块烤热的石头。

立夏握住了他的手,伸进他的袖中。

“他为了向我和二哥证明他有用,说过一些奇怪的话,他说他知道一年中哪天最短、哪天最长。他说不应该是草绿一次结绳,而是过完最短的那天后,再过30几日就打一个绳结。那叫一岁。”勇说。

“水,你说他有刻东西,他该的是什么?”立夏问水。

“一些奇怪的图,不认识。”

勇哥,你看到了吗?立夏问。

“看到了,和广场上的晷盘有点像。但只刻了一点。”勇想了想说:“让冰去看一下,回来给刻给你看。”

“嗯。”立夏点头:“再问问他,最短的一天还有多久能到,问他测量方法。”

“好。”勇答应一声。

“我去吧。”林穿好兽皮衣走了出来。

勇点点头。

林领着冰去了。

“立夏,问最短的一天做什么?”井问。

“他能测出一年中最短的一天,也肯定能测出一年中最长的那一天。再根据这两个时间,就能推算出春天开始的时间。有了这个时间种庄稼就比较容易了解天时了。什么时候播种就更为准确。”

“立夏姐,你不是在刻石板吗?”水问。

“我刻的不准确。只能简单记录一下日子,而且这个也只能我看看,不能拿出去使用,不然误导了别人就不好了。所以意义不大。”

“哦。”两人点头。其实不懂啥叫意义。

立夏说的很多话,其实他们都不懂,但又不想显得很笨拙,就假意装作听懂了。

勇就常常找井研究,立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翠和霞在草席上玩抓子游戏。五块磨得圆溜溜的小石子,先扔起一个,然后抓起一个再接住扔起的那个,全部抓完之后,再一抛一子抓两子,依此类推。

霞很会抓。

“井,你教她们俩个学习数数和刻字,春天里开设小孩子学堂的话,可以让她们去当先生。”立夏说。

这两个小姑娘,一个结了14个绳结,一个结了12个绳结,瘦瘦小小的,都还是小孩子。

“行。”井点头,随即皱眉:“那你这边又得重新找人。”

自从毛毛走之后,立夏好像就不再和任何新来的人多说话了。

女孩们干什么都喜欢凑在一起,但立夏只能日日面对着他们这几个大男人,她是不是很孤单,是不是她想说点悄悄话都没有人可说。

草堂里的女孩子们都喜欢三三俩俩凑在一起,今天吵嘴了,明天合好了。叽叽叽喳喳,没个守。

每个人都是鲜活的,就像在水里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鱼儿。

但立夏总是会关注别人干了什么,别人有没有不高兴。

别人应该得到点什么。

她似乎总是把自己藏起来。

立夏和枫在玩游戏。

“土豆土豆芯,土豆土豆皮,土豆芯,土豆皮,土豆芯皮。”很简单的一种拍手掌的小游戏,说芯的时候,掌心拍在一起,说皮的时候,手背拍在一起。不断地加快速度,看谁会出错。

枫无论多快都不会出错,立夏却总是嘴跟不上手。

懊恼声持续不断。

勇坐在桌边看竹简,偶尔抬头看看俩人,笑笑。

晚食时分,林和冰回来了。

冰在石板上开始复刻。

“他是来找人的。”林喝了口水说。

“找人?找什么人?”

“应该是一名奴隶。”

大家齐刷刷看向立夏。

“应该不是找我的......吧。”立夏把很久没有调用过的短暂记忆翻了出来,“嗯,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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