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宋平舒不相信,陆元枢也持怀疑态度。

他低垂眼眸,略略沉吟两息,沉声吩咐道:“严查吕家,至于瑞王,也让人盯着,孤要知道,他和吕衡两人,到底有没有关联。”

这话是对着魏指挥使说的。

魏指挥使当即应是,就要出去下达命令,陆元枢点点桌面,复再说道:“你们着重查查,吕家为何对吕衡,如此的不喜和冷待......堂堂嫡长子,却与家族不睦,真真是奇事。”

只要不是烂泥扶不上墙,一般而言,族里的资源和人脉,都会向嫡出子嗣倾斜,尤其是嫡长子。

往日里,他不是不知道,吕衡不受父母待见,只他并不是喜欢探听,臣子家事和私事的人,吕衡未向他求助,他也就只当不知,不过是在其他方面,对他表露出看重,让吕家的人不敢慢待他。

吕衡不惜拖着整个吕家下水,真的就只是因为,他不受父母待见?

陆元枢薄唇抿直,眸色深邃暗沉,氤着点点深思。

说起来,吕衡不得父母待见的事,宋平舒倒是略有耳闻,就说道:“微臣听闻,吕衡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差点命赴黄泉,因而在往后,就对他颇为不喜,平日里甚至都不愿见到他。”

这个原因,不能说不成立,但......陆元枢皱眉,低声问道:“吕侍郎呢?也是因这个理由?”

吕衡是嫡长子,吕侍郎能一步步爬到,吏部侍郎的位置,可不像是糊涂的人。

宋平舒哑然,对吕衡的抵触,自然让他不会去,太过关注对方的事。

好在陆元枢这里,也没想让他回答,沉声道:“世上的事情,逃不脱因果二字,吕衡恨孤,孤也很好奇,是哪里得罪的他,还是说,他是因为吕家,而迁怒的孤?”

可原因呢,他和吕家,分明没什么关系......不,也可能有关系,只是他并不知道。

他微微仰头,很轻易就能看见,漆着彩绘的房梁,幽深如寒潭的眸底,翻滚着数不清的情绪,半响,他缓缓道:

“孤要知道吕家,不喜吕衡的真正原因,以及孤与吕家,是否还有其他未表露在面上的联系。”

“是。”魏指挥使拱手,见上首没有其他吩咐,躬身退出房间。

说完正事,陆元枢面上严肃微敛,转头问陶荣:“那边情况如何,大夫怎么说?”

不必细说,这自是问的苏玉昭。

陶荣摇摇头,语气沉重道:“仍在吐血,说是余毒未清,昨日又昏迷过去半日。”

陆元枢皱眉,却并未多说什么,问陶荣:“匕首上的毒,可有查出头绪?”

陶荣道:“寻来的大夫,都说未曾见过,这种阴狠的毒,中毒者,血肉溃烂恶臭,每日受钻心剧痛,等毒深入骨髓,将会把人活活痛死。”

不难看出,背后人的险恶用心。

陆元枢冷冷地笑,暗藏锋芒的双眸,布满彻彻底底的冷漠。

房内气氛倏然一滞,陶荣缩缩脖子,语调微不可见的降低,“奴婢想着,待太医过来后,拿给他们再看看,指不定就有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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