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舒有伤在身,查案的事情,多是交给下面的人,闻太子问起来,便将他知晓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已经查清大概脉络,昧下赈灾粮的,是何知府的妻弟,和路通判的母舅,二人勾结粮仓管事,和府衙里的文书,暗中筹谋的此事。”

陆元枢目光转冷:“......只他们?”

寥寥数人,就能当着府衙上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赈灾的粮食搬走?

上首的语气,携着不加掩饰的凉意,宋平舒微垂着头,神情愈发恭谨,“何知府和路通判两人,在知晓这件事后,面上怒不可遏,把两人狠狠打了一顿,又托人请属下,向殿下您陈情,说他们二人,对此事并不知情,但他们管教不严,恳请殿下惩戒。”

这事爆出来后,有牵扯的人员,都被齐齐控制起来,若不然,只怕这两人是要亲自前来求见殿下,好为自己陈述冤情。

陆元枢轻轻挑眉,似是笑了一下,但认真看得话,就会发现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那些被私吞的赈灾粮,让他们送到哪里去了?”

宋平舒道:“粮食一被偷出来,就被卖给外地粮商,所卖得的银两,一半借着人情往来,送予何知府和路通判,剩下的则让两人对半平分,收入囊中。”

陆元枢眸光加深,面上有一刹那的沉怒,“蠢货!”

这话也不知是在说,何知府和路通判两人,还是胆大妄为昧下赈灾粮的二人。

近身伺候的陶荣,闻言冷冷出声:“一句不知情,推得一干二净,再没有这样的好事。”

陶荣和魏永康一样,都是伺候太子的内侍。

魏永康受伤严重,加上身中剧毒,前日醒来过两息,就又昏迷过去,眼下气息微弱,进气多出气少,情况恐怕是不好。

“不知情又如何?不是借他们的势,无官无职的白身,岂敢染指赈灾的粮食?”在宋平舒对面,一位穿着飞鱼服,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忽地开口说道。

男人双鬓微白,嗓音带着沙哑,听起来阴恻恻的

,他眼皮略有耷拉,遮住黑沉沉的眼珠,嘴角微微上扬一点弧度,里面森白的牙齿仿佛泛着寒光,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满身阴冷的气息,令人无端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特察司的指挥使,姓魏,外人尊称一声魏指挥使。

谁人心里不清楚,这些赈灾粮,就是百姓的活命粮,却被人卖给粮商,经由这些粮商,再高价卖给百姓,朝廷费时费力,难不成是为便宜粮商的?

陆元枢半阖上眼,他到底是理智的,很快便收敛情绪,吩咐道:“何知府等人,先押往大牢,待一切查清后,按律严惩。”

“是。”宋平舒点头,神情郑重。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也得分时候,私吞赈灾粮,不死也得脱层皮。

“税银的事,情况如何?”陆元枢指尖点点桌面,面上隐有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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