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道并不觉得意外。

他觉得要是这病能自己好,徒弟也不至于到处寻医问药,到处地找他。

最后徒妻婉婉病未好,反倒是左胜朽那小子自己遭殃。

之前听徒弟所描述的情况就知道这病并没有那么简单。

没恶化已经是很好了。

他拍了拍左胜朽,给后者个“安心吧”的眼神,这才走向那看上去一尘不染的病床。

见状,左胜朽屁颠屁颠地跟过去,在他印象中,师父连死人都可以起死回生,是无所不能。

虽然事后师父告诉他,那人还吊有一口气,并未死绝,但师父伟岸的形象在那时便已经根深蒂固。

徐有道走进病床,向床上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值如玉,五官略显清秀的女子。

单从外貌上看,很一般,至少是比起自己徒弟来说。

若是随意打量那女子,会发现她只不过是睡着罢了,根本想不到她卧病在床许久。

哪怕是专业的医生,单看其表面体征,如皮肤状态,四肢,神态等等,都很难看出异端。

哪有病?

这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只有深受其害的当事人婉婉,与关心她的丈夫知道这病的恐怖之处。

那些所谓名医在了解过后更是如此,无不惊讶这病状之奇怪。

当然,徐有道已经脱离了寻常医生的范畴。

饶是见多识广的他,此刻也略微惊讶。

陈有道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正紧张的徒弟。

“按理来说,因为长期卧病在床,肢体得不到充分的活动,会导致肌肉收缩功能出现障碍,久而久之血液循环缓慢。

所以表现出来的情况应该是肌肉萎缩,四肢纤细。”

闻言,左胜朽点头,虽然说他是军医,但基本的医学专业知识还是懂的。

正是因为理解,才令他感到绝望。

他望着师父那闪烁着兴奋的眼眸,苦涩道。

“但是婉婉面前的身体状态非常正常,身体没有出现医学诊断上的腐烂,器官包括四肢与常人无异。

但是,但是没有呼吸和心跳……”

徐有道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低眉沉思着。

突然,他右手食指与无名指一夹,一根银针凭空出现在两指间。

对准徒妻的食指轻轻一扎。

只见她如吃痛般,食指快速的弯曲。

但是,被戳中的食指没有流出一滴血。

“原来是这样……”

徐有道何许人也,其他名医耗尽毕生所学也不能解决的病因,他仅仅是一根针便可。

不过他随即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见到师父这副模样,左胜朽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硬是拉成了一根丝。

这一幕如晴天霹雳般,左胜朽险些崩溃。

师父为什么摇头?

难道师父也没办法?

要是连师父也没办法,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治?

他猛地抓住陈有道。

“师父,难道连您也没办法了吗?”

“谁说的?”

左胜朽又是一愣。

“那师父您为什么要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病就这啊,挑战性不大。原本还有点期待来着。”

左胜朽先感到一些无语,随意又欣喜若狂道。

“师父您有办法治好?!”

闻言,陈有道皱眉踢了左胜朽一脚,笑骂道。

“好小子,在你印象中,还有为师治不了的病?”

“不不不,我就知道师父一定可以的,请师父救救婉儿吧!”

左胜朽立刻跪下磕头。

“现在不行。”

陈有道看着跪下的左胜朽再次摇头。

正磕头的左胜朽听见这句话,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师父。

他面露疑惑,在他眼中,师父能治病都是当场治的,哪怕不能根治,也能立竿见影。

陈有道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缓缓开口。

“婉婉这病因不难理解,但治疗起来却不简单。”

不简单?

左胜朽看向床上的妻子,眼神有些恍惚。

“之前为师就在疑惑,为何常年卧病在床,除了没有呼吸和心跳外,身体却没有异样。”

“所以方才为师用银针扎婉婉的手指尖,该位置血管充足,出血量较多。”

陈有道顿了顿,又解释道。

“但婉婉的手指尖没有血,哪怕一滴也没有。又结合其没有呼吸与没有心跳。”

“已经可以确定了,婉婉的血液隐蔽地拥堵在心脏前,没有血液的运输,心脏自然不能跳动,同时也压住了神经,使得大脑无法连接各个器官。”

“同时大脑延髓控制呼吸与心跳,大脑没有血液供应,延髓萎缩,呼吸与心跳自然受影响。”

“所以很简单,堵的话,通即可。”

左胜朽听得一愣一愣,这完全颠覆了他之前所学的基本医学理论。

“所以师父打算怎么做?”

见左胜朽迫不及待地打断自己的发言,陈有道笑了笑。

“知道小左你很急,但是这事急不得,因为情况并没有恶化,面前不能胡乱尝试,最好准备充足。”

“之前我第二次摇头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方法有些危险。”

直接用内力将瘀血化解的同时,连点婉婉的七七四十九个穴位,达到引流的效果。”

“危险?那成功率是多少?”

左胜朽一听,很是担心,赶忙问道。

“百分之八十吧”

徐有道若有所思。

左胜朽闻言有些犹豫,百分之八十已经很高了,但是他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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