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不鲁的大军已经在野地里驻扎了一柱香的时间,派出去的斥候还没回来,而此时天上突然电闪雷鸣,由于四处都是荒郊野外,根本就无处躲雨。很快,瓢泼的大雨从天而降,将这支部队浇了个透心凉。地上的泥土也因为雨水的浇灌变成了稀泥,人踩上去明显会感觉往下陷,再拔起来就很困难了。
好在现下是酷暑时节,雨水打在身上还不至于让人受寒,但是湿的盔甲粘着内衣,黏黏腻腻贴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士兵中此起彼伏有一些小声议论。
这种恶劣天气下,显然不适合继续朝前行军。扎不鲁看了看天上大的雨,皱着眉嘟囔了一句“这鬼天气”,也不再等派去大冶城的斥候回话了,直接下令就地搭帐篷驻扎。
人的惰性最容易战胜理性,特别是这种大暴雨电闪雷鸣的天气,正常人都想呆在屋子里喝一杯热茶后就睡觉,而在外行军的人恐怕就没这么好命了,不光不能避雨,如果打起来还得应战,搞不好小命就玩完了。
在扎不鲁的命令下来之前,这支部队的士气显而易见地低到了极点。因此,当驻扎的命令一下,士兵们立马开始行动,不一会儿,近百顶简易的帐篷就搭了起来,形成了一片营地。
除了必要的警戒士兵在营地里巡逻,其他人都躲到帐篷里清理身上的泥泞。唯有扎不鲁一言不发地站在帐篷外,朝大冶方向凝视,似乎在等着斥候带回来最新的情报。
这趟出征之前,扎不鲁根本就没有听过陈五四的名号。以至于当湖广行省达鲁花赤大人查木合的命令送来时,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区区七百人的乌合之众,竟然要他这个湖广行省第一名将带着两万大军亲自前来,以至于他差点冲到武昌城找查木合吵一架。毕竟,名义上他和查木合的级别相当,只不过驻军在湖广行省,因此才受地方辖制。叫他这一代名将去剿匪,显得有些用力过猛。
然而,当关于陈五四的一份份情报从四面八方收集而来时,他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对陈五四这个对手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从心理上也对与他交手愈发重视。
特别是当他听说陈五四死里逃生后,带着两三百人的队伍竟然兵不血刃连续拿下城防营以及大冶城时,他不由得感叹,大元的气数真的要尽了?堂堂一座城防营,竟然连一帮农民都打不过,可见部队腐朽到什么程度了。
看着营地里自己带的这帮人,一个奇怪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会不会我这部队与那陈五四对上阵,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他自己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摇了摇头笑道:“怎么可能?自己吓自己罢了,这不过就是自己行伍生涯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纵使自己号称的这两万大军,只有三千人是跟着自己南征北战,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精锐,其余都是新进才招募过来的新兵,但是三千精锐对付两百人,就算肉搏战十个围殴一个,也能轻松应对吧。我是不是有时候谨慎过头了,连这两百个农民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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