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点石头都会在水面上掀起涟漪。

苏方辰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主说:有人在找他。

他说:让他们来找。

上次去那个教会实属一时兴起。

就像选择第一口的爆米花。

真不觉得你特别,只能说是机缘巧合。

——或者报应不爽。

苏方辰觉得如果这世界上真有所谓的报应存在。

那自己下辈子肯定会被面前盘子里的鱼当成鱼吃掉。

嗯…他去钓鱼了。

收成不错,两条约莫六斤的大鱼。

他不喜欢,但阿七爱吃。

它爱生吃。

苏方辰仔细地用卫生纸抹去阿七唇齿间的鱼血,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下次小心些,别被刺扎到自己。”

“喵!”

周末没什么好说的。

苏方辰向来不爱出去玩。

一是没有值得欣赏的人,

二是没有值得倾心的事。

坐在客厅里的苏方辰放下手里的画板。

上面是一个男生。

他坐在高楼边看着满天的星星出神。

像是孤独的灯塔,无助地守望着触礁航船的到来。

天有点冷。

苏方辰把一旁的阿七抱过来当毛毯用。

阿七很生气。

所以苏方辰很快乐。

他向来觉得人的快乐从比较中产生。

流浪街头的乞丐不快乐,

但如果他看见四肢瘫痪的人,

谁能保证他不会在某个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里展露笑颜呢?

老旧电话机响起,苏方辰把满脸委屈的阿七放开。

“主,怎么了?”

“出门八百米,咖啡厅后小巷。”

被迫打断周末,他心情很差。

见到面前的这位,他心情更差了。

来人头上顶着个“一见生财”的帽子。

一身白袍,看起来有种送葬的既视感。

特别是那只长舌头,在周围舞来舞去的。

嗯,长成这样也是天赋异禀……

苏方辰很想给他一棍子,送他脱离苦海。

“白无常”看见面前的少年,神情一愣。

“‘乌鸦’,这人我吊了,你就别来了…”

苏方辰摇摇头。

“不行。”

地府勾魂摄魄讲究因果轮回。

红尘要是个大染缸,地府就是盆清水。

人在红尘里脏得差不多了,就丢到水盆里洗一洗。

把什么贪心执念洗干净,前程往事褪了色,就又丢红尘里。

左手倒右手。

苏方辰评价:无聊。

白无常见他这么不给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乌鸦,你的‘主’允许你这么做了吗?”

苏方辰歪歪头,甩开手里“三途”上的绷带。

“我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认为我代表她的意志。

我强调一下,她是她,我是我。

很多事跟她没关系,是我自愿的。”

巷子里是位流浪汉,目光呆滞,饿了好几天了。

苏方辰伸出棍子横在白无常面前。

这位鬼差气得舌头飞舞,却最终没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他俯下身,不太确定面前的人能不能发声。

“最后一句话?”

那流浪男人张了张嘴,似乎拼尽全力挤出了内心的欲求。

“饿…”

苏方辰回手把三途插进他的心脏。

“我也饿…晚饭被打断了,生气。”

送走了白无常,苏方辰心情没有太好。

他来到这个世界很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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