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顾欢喜对他迸发的怒气视而不见,看着顾笙那双妩媚至极的大眼睛,像是肯定一般斩钉截铁地说,“对,就是林总,我们一直很亲密,姑姑不是最清楚么?”说完她还羞涩地笑了笑。

顾笙像是被人厄住喉咙一般呼吸不过来,从小她就无往不利,不管是成绩还是容貌,在顾家都是一等一,偏偏又有个和她同岁的顾欢喜,她始终像她母亲一样轻轻的,软软的,自己羡慕她,羡慕她有个那么温柔体贴的妈妈,还有哥哥那样一个英俊潇洒的爸爸。

可是自己呢,一出生妈妈就死了,哥哥把自己捧在手心里不到一年,嫂子就生下了顾欢喜,哥哥对自己的爱又被分割。

她记得四岁的时候自己和顾欢喜抢庭院里嫂子种的新鲜的枇杷,顾欢喜攥着一颗很大的金灿灿的枇杷不愿意给自己,尤其是顾欢喜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却又固执万分,她仿佛胜券在握,目光里强大的自信。

顾笙那一瞬间特别讨厌顾欢喜那样的目光,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恶向胆边生,抓起敲枇杷的杆子就朝顾欢喜打了下去。

顾欢喜也不躲,仍然攥着那颗枇杷站在离自己不远的那处,杆子朝着她的额头落下去,她愣了好大一会,松开那颗枇杷,用手去摸被打的地方,摸到满手血液。

顾笙飞快的跑过去捡起那颗枇杷,一回头就看到嫂子宋明乔站在廊下看着自己,眸光清远,没有任何情绪。

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出声喊了顾欢喜,顾欢喜摸着伤口朝她走去,她看了看顾欢喜的伤口,轻声问,“疼吗?”

顾欢喜摇了摇头,宋明乔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牵了顾欢喜的手就离开了。

从始至终,宋明乔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也没有像哥哥那样批评自己,也没有过问自己为什么和顾欢喜起争执,她仿佛只是观众,看了一场闹剧,然后散场时带走了自己的孩子,哪怕自己为了区区一颗枇杷将她的孩子打的头破血流,她都无动于衷。

顾笙一瞬间觉得特别委屈,她用力把那颗抢来的枇杷扔出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顾客刚好从农场回来,听到她的哭声,跑过来抱起她,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哭。

她一边哭一边说自己讨厌顾欢喜,顾客轻轻拍着她的背,“小笙不哭,不哭,欢喜欺负你了是不是,哥哥去批评欢喜好不好,你看,哥哥给你带了新的玩具……”说着从助理手里接过一架小型电子琴,顾笙才破涕为笑,却赖在顾客怀里不下来。

当天吃晚饭的时候,顾客看到顾欢喜头上的绷带,问她怎么受伤了,宋明乔看了一眼脸都要埋到碗里的顾笙,淡淡的说,“她调皮,碰到了,没事。”顾客再三确定不会留疤才放下心来。

顾笙看了看宋明乔,又看了看顾欢喜,突然觉得委屈又气氛,她把碗摔到地上,大眼睛里氤氲出雾气,像是隐藏着巨大的委屈一般,并没有像吃饭前那样嚎啕大哭,却似乎更悲伤,她张着嘴艰难地喘气。

坐在对面的顾欢喜不解地看着顾笙,她不明白,被打的明明是自己,而且自己也并没有向父亲告状啊,她为什么哭的那样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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