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女人“哈”了一声,一边的眉头下撇挤着眼角的位置,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笑话似的弯了弯眼角:“你说我年轻?我的岁数,可是比这个世界的存在时间都大了不少的呢。”
“……我说的不是实际年龄,是心理的。一直以来,你都是以这种性格,游离于各个世界之间的吧,没有尝过世间的万般滋味,那股不灭的年轻气是永久不会消失的。”
女子饶有兴趣朝他走近了一些:“……你在对我说教?”
“一半一半,年轻人…你太年轻气盛了。”
“……”
“你所借助的力量,那个【天人五衰】,你当真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吗?他们所做的,说好听些是为了所谓大义,可事实上这种条目难听一些来说事实上就和随机杀人的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因为无论过程如何,最后只能得出一个‘无论杀谁都无所谓’的道理。”
女人嗤笑一声,抬起手掌,白色的手套的指缝中,红色的液体逐渐渗了出来,但没有渗透进布料之中,反倒是凝结成血珠浮在了空中,许多的血珠凝集在了一起,形态慢慢发生了变化,最后竟化为了一朵火红的玫瑰花。
无所谓,反正她所在意的,从来也就只有一个[早弥卿实]而已。
她把那只血色玫瑰塞到了他的胸襟上,转过身同他摆了摆手,重新踏入了那片黑暗。
“再会。”
夏目漱石捏着那柄玫瑰花,仔细地端详了片刻。
雕刻细腻,制造者大概对玫瑰有着极为深的见解,否则绝对造不出如此惟妙惟肖的精致工艺品。
只是……
握着玫瑰花的指尖稍微转了个方向,露出了金色花萼下刻的雕字。
G。
……
第二天一大早,早弥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时瞄了眼闹钟:七点三十八。
顺便十分不满的睨了一下放在床头柜上的响个不停的手机,光是听作为手机铃声的令人头大的欢乐颂,就知道到底是谁给她打的电话。
年轻气盛的女孩耍疯似的躺回了被子里又乖乖爬了出来,抬手对着床头柜的方向瞎摸了几下,直到撞到了一次柜角这才老老实实的抓着手机缩回了被子里。
看都不看的直接按下了通话键,用带着起床气的微哑嗓音问那头的人。
“……干嘛?”
对面那人的轻笑声通过听筒传进了早弥的耳朵里,近在咫尺,就像是趴在她耳朵根儿上跟她说话似的。
“这都几点啦早弥小姐竟然还不起床。”
早弥疲惫的捏了捏因为宿醉格外麻木的眉心:“才不到八点你急什么?”
缓了片刻,小姑娘掀开了被子,下床踩着拖鞋去了卫生间洗漱,另一只手还握着手机听太宰治小嘴儿一个劲儿的叭叭着。
早弥打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了橱柜上,漱了漱口,挤完牙膏便把牙刷塞进了嘴里,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慢悠悠的刷着牙。
那头的人听到洗手间里窸窸窣窣的声响,也就没继续说些有的没的了,话锋一转,谈起了正事。
“武器库的警卫人员被伏击了。”
早弥眨了眨眼,含了口水就着漱了漱嘴里的牙膏沫,吐进了洗手池里。
“死了几个?”
太宰治笑着感叹道:“这倒不像是你一个小孩子能问出的问题呢。”
“……”
她就知道这人还对昨天晚上开玩笑的话耿耿于怀。
真是小心眼。
早弥拧开水龙头,双手前伸捧着一捧温凉的水泼到了脸上,也算是终于醒了神。
水流的声响倒也没完全盖住电话那头的人翻阅纸张的声音,但早弥并不觉得他是在看文件,很有可能只是看看今天需要过目的文件有多少然后全塞给她而已。
“我倒是不知道死了几个,毕竟我还没去。”
早弥把洗面奶挤出的泡泡抹在了脸上,闻言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没去你就给我打电话?”
太宰治无所谓的笑了两声:
“这又有什么关系,不是在等你一起嘛。”
早弥一听,整个身子僵硬了一瞬,保持着冲洗手上的泡沫的动作静止了五秒钟,然后匆匆忙忙沾着水抹了几下脸。
抬手扯下挂在一旁的黑白条纹的毛巾擦了擦脸,用干的差不多的手拿着手机回了卧室,丢到了床上后小姑娘便走到衣柜边上选着今天穿的衣服。
“我马上到。”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只不过更加清楚,清楚到太宰治听到了衣服拉链的哧啦声,可终究也没再多问什么,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少女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身上的绣花白绸裙沉默了一会儿,那股起床时的懒劲渐渐又上来了,她连头发都懒得拾掇,用另一块私人手机给中原中也发了个消息便直接出了门。
初春的清晨总是带着多多少少的雨露和雾气,然后又会伴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渐渐消散。
早弥一手拿着刚从早餐店里买的糯米甜粥,另外一只手随心所欲的甩着走在路上,反正距离上班时间还长,她也就没着急坐车,反倒是不急不忙的边走边喝着米粥,浑然忘记了电话还没挂断的事实。
“你不给我买点早饭吗?”
太宰治的声音响起时吓得早弥小身板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才想起来电话似乎是忘记关了,她拧眉反问道:“谁跟你似的早上不吃早饭?”
“我好饿啊,早弥小姐。”
“……”
小姑娘回过头去,看着身后走出去不远的快餐店,身体却是比脑袋快了一步走了出去,她也只当作自己心软一次,冲口袋里的电话说了一声“下不为例”便奔向了早点店。
鼻息轻呼,太宰治浅浅的勾起了唇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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