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大喝一声,将一名高句丽士兵砍倒。

“嗖嗖嗖…”无数箭雨如蝗从张小五等人头上飞过,还有无数枪箭的破空声,密度比之前在浮桥上还要猛烈。

张小五回头看去,在浮桥上冲锋的隋军纷纷被箭雨射到,盾兵防线也被枪箭摧毁,后继隋军被源源不断的箭雨阻断,根本无法接济已经上岸的隋军。

“轰隆隆…”

高句丽阵地鼓声大作,无数高句丽士兵如同潮水拍打在隋军阵上,很快就把隋军军阵淹没。

已经上岸的隋军不到三千,而围攻的高句丽军却有数万之众,隋军随时会被覆灭。

即使面对这种困境,白须老将依旧不惧,挥刀砍杀越战越勇。

在山岗上观战的高句丽指挥官也注意到了这个悍勇的老将,把手一挥,数个全身铁甲的战将鱼贯而出,围住那老将厮杀。

老将虽勇,却也抵不住四名高句丽战将的围攻,很快后背就挨了几刀,右肩也被刺破,正滋滋冒血。

老将紧握长刀,朝后方飘荡的黄旗望了望,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把气息一横,盯着一名高句丽战将就挥刀劈了过去,完全不顾自身安危把破绽暴露了出来。

那名高句丽战将没想到这个老将会舍命朝自己一搏,躲避不及,被老将连人带甲劈成两半。

另外三名高句丽战将反应过来,一个挥刀斩掉的老将的胳膊,另外两个用枪刺穿了他的胸膛。

老将长刀落地,身体被两个高句丽战将高高挑起,重重摔到地上。

老将连死眼睛还是睁得大圆,很是不甘。

领头一死,剩下隋军士气大挫,纷纷被高句丽兵潮吞没。

张小五发现了异常,见一个高句丽战将正疯狂砍杀着正在抵抗的隋兵,怒从心中起,把枪用力朝那战将投了过去。

那战将也是一沙场宿将,马上就察觉到危险,急忙弯腰躲避,不曾想这投来的枪速度太快,竟被这一枪穿膛而过,不可思议的看着投枪来的方向,轰然倒下马来。

即使这样,隋军依然无法挽回败局。

“小五,快往回撤,这里我们已经顶不住了!”

老爹边举着盾牌抵挡边招呼着自己伙的人往后突围。

张小五冷静了下来,从地上捡起两把钢刀,边打边撤。

突然,一个穿着金甲的高句丽战将纵马朝张小五冲了过来。

张小五本来想着杀了敌军一名战将已经赚大发了,可不想在这种劣势下跟敌方战将缠斗,飞速砍翻几个高句丽士兵后就跟着老爹一起跑。

即使这样,那名战将依旧紧追不舍,眼看就要冲过来了。

“操,以为老子怕你了不成!”

张小五大喝一声,右手把钢刀用力投了过去。

那金甲战将见刀飞了过来,侧身一躲,飞刀从他胸前飞过,在护心镜上划出一道划痕。

金甲战将心下一惊,在心里朝西天佛祖行了一个跪拜礼,谢佛祖保佑没有把他收走。

庆幸躲过一刀,金甲战将挺枪朝张小五冲来。

说时迟那时快,金甲战将已经冲到张小五跟前,人借马势,枪借人快,长枪如同闪电朝张小五刺来。

张小五急忙用左手钢刀架开刺来的枪头,右手从腰间拔出短刀扎入战马后背,战马受疼,一屁股把那金甲战将摔下马来,跑几步后轰然倒地,嘴里直呼大气,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绵绵不绝。

那金甲战将被摔下马来,口吐鲜血,挣扎的想爬起来,张小五快步上前,一脚踏在金甲战将的胸膛上,从他的腰间抢过腰刀。

寒光闪过,头颅应声分离。

张小五左手提起那金甲战将头颅,飞快跑向老爹。

老爹已经在心里把张小五骂了个狗血喷头,都这时候了还去割什么人头!

隋军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从岸上退了下来,跑得慢的纷纷被追兵砍倒,大多数在岸上就被高句丽军潮吞没。

最后成功逃回来的隋军不足三百,浮桥上、河水里、河岸上,尸积如山,横尸遍野。

隋军渡河失败,浮桥又被高句丽摧毁,隋炀帝不得不下令停止进攻。

回到营地后,张汉把张小五叫到身边,大声喝道:“跪下!”

张小五不明所以,但看老爹那比包公还黑的脸,下意识的按老爹的意思跪了下来。

“你说,今天犯了什么错?”

老爹依旧黑着脸,恨不得把他吃了似的。

“额…我…”

张小五嘟嘟囔囔,最后蹦出一句:“不知道。”

“你!你!”

张汉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给了张小五一个嘴巴掌。

“刀剑无眼,战场无情,无论什么时候都得以保住自身性命为重,出征之前已经跟你们讲过很多次了,为什么就你偏偏不听?你的命很硬吗?比铁还硬吗?行啊你!”

“我…”

张小五语塞,老爹多次三令五申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瞬间脸红了起来。

“我,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下次?还有下次?”

张汉还是无法解气,在帐篷里找他的皮带。

在旁边许久的二叔张卫急忙拦住老爹,道:“大哥,大哥,小五已经知道错了,就这样算了,小五不会有下次了。”然后朝张小五眨了眨眼。

张小五马上会意,连忙点头,“啊对对对,不会有下次了。”

张汉这才气消下来,说道:“起来吧!”然后朝门外喊道:“抬进来!”

不一会,三具尸体被抬了进来。

张小五上前一看,都是同伙的成员,两个是自己的邻居,一个是自己的大哥,张大强!

到这一刻,张小五方才明白老爹的良苦用心,眼睛不禁湿润了起来。

很快,整个帐篷就被哀鸣所充斥。

“哭什么!”

一个粗犷的骂声从门外传来,接着一个胡人长相的军官走了进来。

“打战哪有不死人的,哭哭啼啼的做甚?来人,把尸体抬走火化,免得滋生瘟疫,要是耽误了全部军棍伺候!”

“是!”

几个士兵应声冲了进来,将三具尸体抬了出去。

张汉并没有阻止,按照惯例,战死的尸体都要被处理掉,不然真的会滋生瘟疫等疾病。

来人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队的队正—那卢有并。

那卢有并是鲜卑族那卢氏的子弟,在这个以鲜卑族为重的隋王朝,军官和精锐士兵基本都是由鲜卑族人担任,汉人大多数时候只能充当炮灰,当然还有陇西豪强被赐鲜卑族姓的,在定位上也算是鲜卑族,隋炀帝的祖父杨忠,就是汉人被宇文泰赐姓普六茹而归属于鲜卑族人,就连李世民也有鲜卑名—大野世民。所以,鲜卑族在隋唐的地位是最崇高的。

而那卢有并,正是其家族派来军中历练的,以那卢有并的家势,稍微历练一下回去就能升个有模有样的官位,若能活获军功,飞黄腾达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卢有并扬着脖子走了过来,在中间站定。

“听说你们伙斩获了一名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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