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昨天一天加上半夜的疲惫,在这一刻一散而空。

起床,穿衣,开窗透气。

有些老旧的木窗,随着开启,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惊醒了还在窗外桂花树上打盹的小黑鸟。

小黑鸟一瞬间睡意全无,抖了抖翅膀,转身飞进了茂密的青山。

易年来到院里,打水洗脸刷牙,顺手洗了洗那半短的长发。

把药架上那沉了一层露水的雨布撤去,挂到篱笆上晾着,收拾整理了一下草药。

拎着水桶出门,在路边的小溪打水,回到厨房,熬了一锅粥,煮了几个鸡蛋。

随着青烟自灶间升起,不多时,锅盖的边缘也开始冒着白雾。

锅里的粥,想来是已经熟了。盛粥出锅,又把粥里的几个鸡蛋剥开。

在厨房的角落的十几个罐子中翻翻找找,盛了两碟咸菜。

站在厨房的门口,朝着西屋喊道:

“师傅,出来吃饭啦,我知道你早就起来啦,刚才都听见你的声音了”。

稍时,木门开启,老人从屋中走来,没有什么起床的痕迹,华美的长衫上看不出一丝褶皱。

“来啦来啦,就你耳朵好使。”老人有些好笑的说道。

“那当然,您老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衣服缕的溜直,可不敢看见一丝褶皱啊”,易年打趣师傅道:

“刚才收拾药材的时候就听见了,这么久了才整理好,师傅,你这些衣服真的那么贵重吗?”

老人走到厨房的桌子前,抄起椅子坐下。

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易年刚刚盛好的粥,吃了口白嫩的早已剥好皮的鸡蛋,说道:

“就许你小子天天摆弄那些草药,就不许为师每天摆弄摆弄我这几件衣衫了吗?”

“师傅,我可没说。”

说完,也跟着端起碗筷,开动。

“徒弟,你说熬粥难吗?”

老人边吃边问,手中的筷子夹着咸菜入口,吃的还有点津津有味儿。

“熬粥有什么难的,加水填米,烧开不就好了”

易年一边说着,手中的筷子也没有停下,也跟着师傅一样,就着白粥吃着咸菜。

“那你说熬粥不难,你是怎么能把粥熬的这么难吃的呢,你知不知道,只有一种粥难喝,就是你熬的串着这烟味的粥”,

老人嘴上说着难喝,却也喝了两碗。

易年看着师傅,那张清秀的小脸上顿时出现了愁容,囔囔道:

“就是加米加水嘛,那烟自己进来,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进到锅里入了粥里的烟强行赶走吧,那得费多大的力气。”

老人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碟中最后一块咸菜夹起。

对着易年说道:“还好,小愚前段时间送来点咸菜,也就是这咸菜爽口下饭,要不为师的日子是真的有点不好过了”。

刚要递入口中,只见易年忽然抬手,手中的筷子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不差一分一毫。

直接把老人筷尖的咸菜夹走,飞速的塞入口中,一边嚼着一边说:

“师傅啊,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了,那就是小愚做的咸菜,最后一块,刚刚被我吃了。。”

老人看着这孩童心性的徒弟,和这小小的举动,也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可嘴上却说着:“完啦,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易年口中饭菜下肚,起身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没啥,我的厨艺还是能涨的,师傅你别急嘛”

师傅对着易年挤出了一丝鼓励的笑容,起身向着房间走去。

不多时,从房间把躺椅搬了出来,放在院中的空地之上,正躺在上面,腿上依旧盖着那绣着河山的毯子。

向着竹园的方向看着,晒着太阳。

一边看着竹园,一边说道:“还是这阳光好啊,无论是什么时候,味道都不会变。”

易年收拾完碗筷,洗干净手,从西屋把茶桌也搬了出来。

沏了一壶清茶,找来了一把竹椅,坐在师傅边上,给师傅到了一杯茶,自己也来了一杯。

喝着这微微发苦的茶水,晒着这青山的阳光,享受着这早饭后的平静时光。

“师傅你说,百年前声名显赫的医圣,所写的《医经》到底去了哪里呢?不是说能评的起圣字的,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个,那么大的一位大人物,怎么就是寻不见遗物呢?”

易年突然之间蹦出了这么一句,却显得十分自然,没有什么惊讶之处。

而师傅听了之后,也没有什么思索的时间,开口说道:

“圣人也是人,也有生老病死,也有仇敌恩怨。当年据说是仇家所为,遭人暗算,那本本能救无数人性命《医经》,听说也随着一场大火焚烧殆尽。”

“那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师傅当然也是当年在外游历的时候听说的,不然你以为呢,我还能见过那大人物不成?”

老人歪头瞧了易年一眼,仿佛再说:你小子这还用问吗?

“那师傅,都说妖族动乱,咱这东远州西边就连着落北原,不是说落北原就是北祈军与北疆妖族的战场吗?

那打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妖族过来吗?咱们这东远州好像就没听过妖族的事情。”

易年此时也正躺在竹椅上,仰头望天,根本没看见刚才师傅的眼神,继续问着,十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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