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宫中热闹,外面也热闹,顾知微和春彩好几次出门,总能看见一些宫女和太监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起先她还以为是谢淮宴那边作祟,又传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谣言,可时间长了再一看,似乎并非如此。

满宫上下,无论男女老少,就是平日里最稳重年迈的姑姑,偶尔也会接几句话议论一番。于是顾知微主仆二人更加疑惑,难道短短几日,慈宁宫外的天就变了不成?

这日清晨,顾知微命宫人蒸了点米糕,想着小皇帝早朝后一定会饿,正要往谢翊处去。

一打眼,刚好瞧见两个宫女拉着春彩说话,她接连几日的好奇终是压不住了,当即命她们过来,疑惑道:“本宫看这几日宫里很是热闹,你们来和本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春彩话才听了一半,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看着那两个宫女,催促道:“太后娘娘问你们话呢,说呀!”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谁也不愿意开口,最终顾知微一挑眉,干脆威胁道:“你们若是不一字一句告诉本宫,往后就不必在慈宁宫待了,回慎刑司去吧!”

“太后娘娘恕罪.....”

小宫女跪在地上,脸皱巴在一起,要哭出来了:“是,是有传言说,还有几日大邺的使团就要到了,现在京城四处都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要开战,有人说要讲和,还有人说.....”

顾知微厉声道:“说什么?”

宫女又是一哆嗦:“说,说这次的使团与枢梁王大有关系,恐怕会对朝廷不利。”

经她一提醒,顾知微才慢慢想起,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大邺使团此行的确与傅砚修脱不了干系。

前一世她所经大事不多,其中一件便是这使团之事。

那一次顾知微参与甚少,大多都是由谢淮宴借着她的名号接手,但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就是在这一次,谢淮宴暗中与傅钰联手,亦是朝廷暗中和大邺联手,设计捉拿了傅砚修,并在傅钰的车马抵京之前,将傅砚修残忍杀害。

这些记忆仿佛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顾知微不愿再想起。她遥遥忆起,傅砚修死后,她也曾找过谢淮宴,询问明明可以留下一条活口,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那时谢淮宴胜券在握,满面春风,难得和她多讲几句:“你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懂什么,傅砚修身份特殊,留在我朝终究是个祸患,更何况他定然对你我怀恨在心,如今死了何尝不是个好事。”

“大邺那头也没人愿意要他,一个麻烦东西,死了就死了,只等着明日把他的尸首献给傅钰,咱们两国便能由此修好,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当时她什么也不懂,还陪着谢淮宴高兴呢,很快便将此事抛诸脑后。而今在想起,沧海桑田,她的心境已然变了,感受也与从前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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