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清楚自己没有阻拦的权利,毕竟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
而且此时他也不敢露面,因为记忆中张昌仪曾携礼拜访过原主。
轿子旁,一副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往跪倒求饶的儒生走去。
行至身前,师爷用厌恶的语气喊道:“邵王谋逆,罪大恶极,羽林卫、千牛卫所捕之人皆是从犯,岂是你三言两语,高喊冤枉便无罪!”
见师爷咄咄逼人,儒生连忙解释道:“晚生梁词,这是‘状纸’和‘物证’,还望师爷递给京兆尹过目。”
说话间摇动臂弯挂着的“物证”,一阵“金属”碰撞声回荡,即便是二十来米开外的李重润都能听到。
师爷似乎对这“金属”碰撞声十分熟悉,哦了一声,迅速接过状纸,打开查看,顿时喜笑颜开。
轻咳一声:“还得我家府君定夺。”说话间接过“状纸”和“物证”,返回轿子旁,将二者递了进去。
只是这个时候李重润再听不到声音,只见师爷在点头哈腰,不一会儿一脸喜色的回到梁词前说道:“府君已知晓,你先行回去,是否无罪,自会‘通知’。”
“通知”二字师爷的语气十分重,似乎在允诺什么。
李重润看着躬身道谢,声音中都带着难以言喻兴奋之情离开的梁词,陷入了沉思。
当然,这也引来那些被羽林卫、千牛卫押解着的“犯人”躁动,纷纷挣脱束缚,冲到求饶。
只不过这只引来那名师爷的斥骂,有对羽林卫、千牛卫的,也有对“犯人”的。
“既然有冤,本官自当查明!”轿子里的张昌仪掀开帘子,露出还算英俊的脸孔,出声打断了师爷的斥骂。
师爷似乎有所了然,快速回到轿子旁,躬身应了几声后回到那些求饶的“犯人”前,开始“甄选”。
李重润看着被带走的几名容貌还算出众的“女眷”以及那名名为梁词,神色充满了寒意。
他没想到这个名为梁词的儒生居然效仿去年六月薛姓拦张昌仪这个京兆尹(洛阳令)求官。
待张昌仪被簇拥着离开。
李重润驾驶馿车跟在陆志的马后边,将这一幕放在心底,告诫自己,此时先寻到关键人“徐源”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大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南市”,最先映入眼帘,也是最吸引人瞩目的是一群高大的建筑群。
这建筑群多由三层、五层的阁楼组成。
令李重润惊奇的是这些建筑群居然占据了紧挨着南市,位于南市西侧的“福善坊”大半个坊间。
他往那个恢弘磅礴的大门望去,大门敞开着,大门正上方挂朱漆底色牌匾、三个金漆雕刻的“望云院”门匾。
他试图从原主的记忆里寻找有关的信息。
“望云院”,东家是一名宋姓商人。
虽是商人,取其名有“望云、望云,平步青云之意。”
年初建成,建筑所用的木料皆来源于蜀川楠木。
而里边堪比现代镜子,能完整映出人像的漆器更是江浙等地的高阶收购而来。
京中都在传这里集齐了虎扑、斗禽、杂耍、京剧、胡舞...等等一切娱乐。
更不缺胡姬、新罗俾等“伺候”。
现在的时辰是巳时,也就是九点多。
里边陆续有身穿华丽衣裳,但看起来十分疲倦,但是神情有十分满足的男子走出。
这些男子有年轻、也有中年,华发的也不再少数。
“虎扑、虎扑,饿了三天的吊睛白额虎与一名健硕的猎人决斗,那名猎人自称曾猎杀过一头吊睛白额虎,午时开场...午时开场...”,望云院门前有汉子不断高声吆喝。
未等李重润收回视线,便看见一名笑容和蔼的中年男子挥手向他们走来。
PS:张昌仪受薛姓贿赂出自《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三,记载是700年六月的事情,因为张昌仪与吏部侍郎张锡都不记得名字,最终六十多名薛姓的候补官员得以加官进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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