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还站着一名身穿彩云戏服的男子。
已经待了一上午的李重润问过他的名字。
小五。
也是一楼正表演着驱逐突厥、吐蕃的戏剧夫妇的第五个徒弟。
年龄比李重润小四岁,才刚满十五。
“小五,你师父一表演就是一天,怎么不多教教你们,分担一下。”
脸上画着唱戏剧时才会涂抹的彩妆的小五想了想,呃了一声,有些为难的说道:“回郎君的话,这不...我们这些做徒弟的学艺不精。”
他只是说出内心一半的想法,至于另一半,总不能跟这位打赏了一百五十钱的客人说自己等人学艺不精,上去当主演会赶跑客人的话。
那样,紧靠赏钱过活,还需要给望云院每月交付三万钱的场地租金,还有自己掏伙食费的戏团还怎么存活。
要知道看一场这洛阳城街边就能看到戏剧,又没有胡姬献舞,能赏百钱的顾客少之又少。
至于离开,师父师娘与他说过,那是要违约的,赔付不起,告官,双方签署契约便是在京兆府签的,如何告。
李重润有从陆志那里了解过京艺堂的事情,也知晓他们每天得到的赏钱和茶点钱加起来大概是八百到千一二百钱。
更多的时候是八九百钱,总的来说有些入不敷出。
他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他不再多问,双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托住下巴,做出一副十分喜爱,认真观看的样子。
涂抹着彩妆的小五看见着一幕,静静站立身旁,不敢多做打扰,心里盘算着眼前这位俊俏郎君待会还会打赏多少银钱,是高于一百钱,还是低于一百钱。
他认为是前者,因为先前第一场李重润赏了五十,第二次一百。
据他从师弟小七那里了解到,这名客人昨日就赏了一百钱,还是在自家师娘“身子”不舒服,表演未完的那场赏的。
这时,京艺堂一楼的舞台依旧有木制刀枪、盔甲碰撞的声音响起。
突然,戏台上表演的夫妻停住了表演,望门口望去。
这一举动引得所有人都侧身望门口望去。
原本涂抹着彩妆,敲锣打鼓,小五的几名师兄弟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门口。
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盔甲碰撞的声音响起。
“羽林卫办事,搜查你们这里所有人。”
听到这句话,李重润心里不由染上了喜色,勾起嘴角:来了,看来徐公开团成功,作为辅助的武则天保驾护航做得很好。
“怎么了,羽林卫怎么会来这里办案。”他不动声色的对小五问道。
“呃...小人也不知道,这就去问问,郎君莫怪。”生怕扰了贵客雅兴的小五一阵小跑,出了房门往一楼跑去。
没一会儿,小五便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郎君,无大事,只是羽林卫来抓人。”
李重润很想问一句羽林卫抓人不是大事,什么事才算大事。
“抓谁。”他明知故问。
“与邵王有关的人,与郎君无关,不过,应该会查到这,郎君只需告知姓名籍贯即可。”李重润告诉过小五自己是前两天才第一次到京城,是来自余杭赶考的学子。
故而小五才会这般解释。
李重润点了点头,直接从怀里将籍贯取了出来,摆到桌面上。
只是稍等了一会儿,一楼的人便已经盘查完。
有人踩着木制楼梯的声音响起。
房门被人从外边暴露推开,木门“吱呀”一声撞到房门两侧。
“羽林卫办事,屋内的人都将户籍取出来。”
一道李重润十分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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