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窦澈这番话语,朱标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他脑海当中原本的迷茫和阴霾,在窦澈这一番清风化雨的讲解之下,顿时烟消云散。
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这倒是个大问题。”
“就算是杀再多的人,只要根本的事情不解决,那些官员们就永远不会心悦诚服,只会认为这是皇帝在滥杀无辜!”
说着,朱标狠狠一拍桌子,脸不自觉的带出了一丝愤慨。
反倒惹起了窦澈的一阵侧目。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到时候官员们怪的只不过是皇帝和太子,又和你无关。”
“对了,你姓朱,你不会是哪里的皇亲国戚吧?”
“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看到斗志突然之间对自己的身份开始感兴趣,朱标顿时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他现在可没打算要暴露身份。
朱标看得清楚,现在的窦澈,对于大明并没有多少的归属感。
就算刚才在说起自己的宗室身份的时候,言语当中的戏谑也多过敬畏。
所以,朱标眼睛一转,略过这个话题不谈,紧锣密鼓的追问道:
“能有什么来路?这不还是被这件事情搞得焦头烂额。”
“赶紧说说,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
“要不今年先增加一个监察措施?等到细细的制定出一套税务方案之后再做定论?”
然而,朱标心不甘情不愿想出来的妥协方法,却顿时引来了窦澈的一阵冷笑。
“别想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们不能够卡住今年的税收,彻底的解决这件事情的话。”
“明年想要解决空印文书,难度将会是现在的千百倍。”
朱标悚然一惊。
“为什么?”
窦澈冷冷一笑:“很简单,因为郭允道要走了。”
“郭允道?”
窦澈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说道:
“郭允道今年年底该退了吧,我记得他都快七十了?”
朱标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脑海当中顿时灵光一闪,腾地睁大了眼睛。
“明白过来了?”
窦澈斜眼问道。
朱标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语气突然变得干涯:
“是啊,等到郭允道功成身退,剩下的人都可以说是奉命行事,想要追回之前被贪污的款项变成了天方夜谭,更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再去大费周折。”
“最主要的是,郭允道一退,无论新任户部尚书是谁,在前几年都不可能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这样一来又将会重走之前的老路。”
窦澈欣慰的拍了拍朱标的肩膀,叹道:“就是这个道理。”
“而且,这件事情越往后拖,对于他们而言就越有利。一旦那些洪武年间科举来的官员们,真正习惯了这种做事方式,一旦改革的话,到时候连摒弃前元风气这样的理由都不能够使用。”
“除了以雷霆手段兴行大狱之外,没有了任何可以转圜的方法。”
朱标的面沉入水,窦澈也不再说话。
事实话赶话的说到这里,窦澈也感觉到格外的感慨。
洪武四大案,虽然看起来朱元璋占尽了风,但却将一个新兴王朝的蓬勃气势彻底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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