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杜家几兄弟,除却病恹恹的杜恭,杜坦、杜骥、杜珏都是可造之材。

杜坦和杜骥先不说,这二人自家老子自会安排。

杜珏,刘义真决定收到帐下。

杜珏年岁不大,为人却谦虚恭谨,毫无贵公子的恶习,听说还跟着僧导习得一身好武艺。

这会儿虽然因为柳家母女被杀,坐在下首面露悲伤,但坐姿端正,不卑不亢,这样的世家子完全可用。

“桂阳公!”

杜坦这会儿也站起身,面露哀伤之色,朝刘义真拱手道:“吾弟因表妹遇难,痛心疾首,如今旧疾复发不能前来,还望桂阳公海涵。”

“柳家母女不幸遇难,我也深感惋惜,表示哀悼,还望诸位节哀顺变!”刘义真面露哀色,似乎对他们丧失亲人之痛,身能体会一般。

“多谢桂阳公!”底下几人站起身,向着刘义真躬身行礼,表示感谢。

“免礼!”刘义真虚抬了下手,示意他们都坐下。

待几人重新坐定,刘义真扫了眼几人,这才表情严肃地说道:“我来杜县,本是想看看关中三月以来恢复之情势。未曾想在路上会遇到这般让人痛心,让人愤怒之事。”

“柳家母女不仅仅是你们的亲人,亦是我关中子民。出了这般事,我不能视而不见,坐视不理。”

说到此,刘义真顿了一下,语气铿锵有力,“关中战乱已久,田园多有荒芜,流民匪寇更是聚啸山林,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长此以往,长治久安不过是嘴上之言,毫无作用。关中需要治理,所谓治乱世以重典。我想借各位之力,练僮仆之军,以保乡里。”

众人听得皆相视之后,小声议论。

好一阵儿,却是裴天寿先行起身,向刘义真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地说道:“河洛平定之时,族弟世期就曾写信于我及兄长、父亲!”

“世期在信中言说,宋公乃当世英雄,爱戴百姓,有匡扶天下之志。要我河东裴氏务必为宋公所用,辅佐宋公治理关中。”

“今日听桂阳公所言,便知桂阳公与宋公一般,心怀天下。我河东裴氏必当尽心竭力,佐桂阳公治理关中。”

“就是不知桂阳公您所言练僮仆之军,各保乡里,当如何操行?”

见裴天寿言语不似客套话,刘义真心中一喜。

看来裴松之的信确实管用。

裴松之,字世期,现为世子洗马,与裴天寿一般同出河东裴氏,不过裴松之这一支为避战乱,很早就自河东南渡江左,历仕晋廷。

裴松之自幼通晓《论语》、《毛诗》,博览古书,立身处世简朴。先为殿中将军,后为刘裕赏识,带在身旁。

北伐之时刘裕命其为司州主簿,后又为司州治中从事。河洛平定,刘裕认为他乃朝廷人才,不应长久主持边务,便召他为世子洗马,辅佐长子刘义符。

既然河东裴氏如此识时务,刘义真决定不亏待他们,当即说道:“我所言练僮仆之军,即由尔等各家挑选文武兼修的年轻子弟入我幕府,做我安西将军府掾属。”

“并由他们在各自族中挑选宗人、乡党为兵,日夜操练。且兵器粮草自给自足,没有定式,以三百人为限制。”

“一旦成军,除各保乡里以外,朝廷需要时他们还将听从朝廷调遣,并由入我幕府的尔等宗族子弟率领,出征为战。”

“战争结束各回乡里,或忙稼穑,或是营商,犹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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