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王拱辰改高若讷,经查证,高若讷当时任右谏议大夫,前者当时在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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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旸一行从开封府里出来时,等在府外的百姓一片欢呼。

有人想要上前与赵旸搭话,却被袁崇班带来的宫中禁军拦下,而赵旸只来得及向这些声援他的百姓挥两下手,就被袁崇班一行拉着直奔宫城。

一直到了宫城的正门宣德门,袁崇班这才放开赵旸,堆着笑脸致歉道:“小郎君千万莫怪,实在是圣意难违啊。”

此时赵旸早已平复下来,回礼道:“这是哪的话,我还要感谢袁崇班迅速来救呢,若袁崇班来得稍迟片刻,我说不定就要受那皮肉之苦……”

说罢,他朝跟随袁崇班而来的百名禁军也拱了拱手:“还有诸位,来日找个机会,在诸位不当差的时候,我请诸位喝酒,聊表谢意。”

诸禁军纷纷抱拳还礼,其中几个跟着袁崇班闯入开封府主衙的禁军面露惊讶,他们很难想象这位之前在开封与权知府事钱明逸对骂的少年,此刻竟是如此的和气。

袁崇班暗暗点头,低声道:“员外郎,咱们先去见官家吧,官家还等着呢。”

“行。”

众人其乐融融,一路进了宫城,直奔垂拱殿。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垂拱殿外,此时王守规就站在偏殿的廊上,看到赵旸等人前来,忙走下阶梯,打量着赵旸浑身上下关切问道:“小郎君,你……无大碍吧?”

“我没事,多谢王中官。”赵旸回礼笑道:“多亏了官家,也多亏了袁崇班及时赶到,使我免去二十棍杀威棒?”

“杀威棒?”王守规面露不解。

从旁,王中正冷哼一声道:“都知不晓得,那钱……权知府,恨员外郎劝官家召回范相公,怀恨在心,有意迫害,以员外郎未有官位凭证为由,定要员外郎跪审,不然便要罚二十杀威棒……”

他口中的“都知”,乃是王守规的官名,入内内侍省都知,所领整个入内内侍省,简称都知。

“竟有此事?简直岂有此理!”

王守规顿时变色,信誓旦旦对赵旸道:“小郎君放心,待有机会,我定想方设法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赵旸知道对方不过是说句客套话,也没放在心上,看了一眼殿内问道:“官家在里头?”

“在呢。。”

王守规亦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先去通报,小郎君稍等片刻。”

见赵旸点头,他对袁崇班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走入殿内。

大概过了十几息左右,赵旸就听到殿内传出赵祯好似带着几分火气的声音:“叫他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王守规匆匆走出殿外,站在廊上朝赵旸招了招手,待赵旸走近时还低声提醒道:“官家还在气头上,小郎君留神了。”

赵旸抿嘴做了一个极小幅度的怪脸,迈步走入殿内,一眼就看到赵祯沉着脸坐在御桌后。

果然,一见赵旸进殿,赵祯便发作了,沉着脸喝道:“离宫不到两个时辰,你就给朕惹出这么大祸事?”

赵旸闻言叫屈:“这不能怪我啊,我本是路见不平、秉持正义,谁知道那个钱明逸故意要害我呢?”

之前王中正派鲍荣回宫搬救兵时,后者就已向官家解释过张尧佐之事,但官家却不知发生在开封府的事,闻言疑惑道:“钱明逸?他为何要害你?”

“因为范仲淹咯,他多半是听我劝官家召回范仲淹,是故逮到机会想要报复我一下,否则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针对我?”

“果真如此?”赵祯抬头看向王中正几人。

王中正几人被派到赵旸身边,也深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加上赵旸对他们也客气,毫无轻视,虽说接触的时间尚短但也早已认可,便纷纷将钱明逸当时有意针对的表现一五一十告知赵祯,只听得赵祯眉头紧皱。

半晌,赵祯轻叹一声道:“纵然此事错不在你,然你牵扯其中,怕也脱不开干系……”

说着,他从案上找出一份札子,轻轻拍在案上:“看看罢。”

赵旸疑惑地拾起这份跟后世信件类似的札子,抽出其中的纸张,缓缓摊开。

“妖星?”

仅扫了两眼,赵旸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唔,依仗恩宠、殿前失仪,不遵礼数、目无尊卑……这是说我呢?”

赵祯搁在桌上的右手向外一摊。

“谁写的?”赵旸又问道。

“高若讷。”

“怎么又是他?”赵旸皱皱眉,忽然瞥见案上有一碟糕点,看起来精致可口,便放下手中的札子盯着那碟糕点嘀咕:“这碟糕……看起来挺不错的。”

“还有心思惦记吃食?”赵祯气乐了,但还是用手背将碟子往赵旸方向稍稍一拨。

得到默许,赵旸当即捏起一块糕,在王守规、王中正等人羡慕的注视下,放在眼前打量着,口中不以为然道:“这种招数我看得多了,要么说人是妖星、灾厄,要么就说他道德、品性有损,其实嘛,不就是党同伐异那点事?”

说罢,他将那一小块精致的糕点丢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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