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辞间流淌着一种傲然的寒冰,冷冽而不失力度,“非议?你应当深入民间巷陌去探寻一番,知晓我是何许人也,又了解他与我之间有何种牵连?”

话语落下,犹如石破天惊,在空气中回荡出一道道无形的涟漪。

赵中展闻此言,眼神随着林小风指尖的方向流转而去,视线所及之处,正是素享威望的白公。

内心深处,一股紧张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开始推测林小风在与郭天养纠葛之外,是否还隐藏着与白公之间的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他目光狐疑地凝视着林小风,试图从其举手投足间寻找蛛丝马迹,辨别眼前这番挑衅究竟有多少真实成分。

然而,林小风接下来的举动却彻底颠覆了赵中展的认知构架。

他嘴角那一弯弧度微微上扬,恰似月牙划过夜空,接着双手巧妙地合成喇叭形状,朝着白永元的方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唤:“大舅——”

这一嗓门响彻天际,宛如晴空霹雳,瞬间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的眼球,纷纷聚焦在林小风身上。

白永元身躯明显一震,面庞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双眸瞠圆如铃铛,像一只被猎人惊吓的雄鹿,匆匆忙忙地逃离现场。

赵中展亦是瞠目结舌,眼前的景象令他内心激荡不已,难以用言语形容。

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林小风与白公之间的联系并非泛泛之交,而是血脉相连的亲族关系,这一发现使得他对林小风的评估瞬间飙升,认定此人背后定有深厚的底蕴,绝非寻常之辈所能比拟。

林小风带着满不在乎的得意神色,眼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目光锁定在赵中展脸上,唇齿间溢出一句轻蔑的低语:“看明白了吗?”

紧接着,他伸出修长的三根手指,悠然自得地相互搓动,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乐章。

赵中展会意之下,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张熠熠生辉的银票,恭敬地递至林小风手中。

林小风接过银票时,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心底暗自咒骂了一声“穷酸”,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灿烂的笑容,如同春风吹拂下的桃,娇艳而张扬。

他拍了拍赵中展的肩膀,言语间充满了戏谑与调笑:“小赵啊,我看你还是有点儿料的,改日不妨来寒舍做客,咱们共进晚餐如何?”

话音刚落,他便展现出一种洒脱自如的姿态,转身离去,步伐矫健有力。

赵中展站立在庄严肃穆的大殿门前,目光执着地追随着林小风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尽头。

他的嘴角缓缓升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林小风早前所说的那四个字——“未来可期”。

这一刻,他心中百感交集,深深感叹:或许在这场波澜壮阔、变幻莫测的宫廷斗争中,自己也能摸索出一条通往光明未来的道路!

··················································

在这座沉淀着岁月痕迹与厚重皇权底蕴的汉江王府内核,一座巍峨壮观的大堂犹如历经千年沧桑的古老宫殿,庄严而沉静地挺立着,它的每一道梁柱、每一块砖石都镌刻着时代的烙印与皇家的荣耀。

大堂中央,汉江王端坐于那精美绝伦的宝座之上,其上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映衬得他宛如一尊永恒的雕塑,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中。

他手中握持的那一把精致折扇,随着他修长灵动的手指翩跹起舞,每一次的开合都仿若在低语呢喃,透露出隐匿在他内心深处的秘密策略与宏图伟业。

一侧厢房,陆玄芯宛若一支未经尘世染指的幽兰,静静地守望着权力的核心边缘,她那独立而坚韧的身姿就如同那株生于僻静处,却依然傲骨铮铮、风姿卓然的兰。

即使身处繁华世界之外,她仍旧秉持着自己的信念与使命,静默无声地履行着属于她的角色。

此刻的汉江王,褪去了平日里那份世人眼中的慵懒与随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靖江帝相似的摄人心魄的威仪。

然而,他那深邃的眼眸犹如潜藏着无底深渊,闪烁着千年不化的冷冽光辉,流露出一种不易觉察的决绝与疏离。

就在他脚下那片久经风雨洗礼的青石砖地上,一名衷心耿耿的心腹大臣正低头垂首,虔诚地汇报着重要消息:“禀告王爷,据可靠情报,林小风在阳曲县已经成功种植出了传说中的盛世薯,亩产量竟达到了惊人的七百三十三石。”

此言一出,如同一颗巨石掷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让原本悠闲摇曳的扇子在汉江王手中突然停顿下来。

紧接着,一阵悠长而富有深意的笑声自他喉间溢出,如同冬日阳光照耀下冰雪消融的声音,“哈哈,虽未达到两千石,但比起我心中的预想,的确略显稀薄了。”

汉江王举手一挥,这个简单的动作中蕴含着一种独属于皇家的淡漠与镇定,其声音亦如是,透出丝丝帝王家的从容,“陆印生,你起身回话,朕想听闻皇兄对此事的看法如何?”

陆印生闻此言,仿若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息间便挺直了腰杆,面上的恭敬神色如画卷般铺陈开来,他慎重其事地回应:“禀报王爷,皇上得知此事后,龙颜舒展,满心欢喜,已在林小风还朝之日作出决策,不仅要封他为县城伯爵,还要赏赐金银珠宝与广袤的土地。由此可见,陛下显然是有意在日后对其委以重任。”

就在陆印生进一步陈说,忧虑地提及盛世薯迅速繁衍可能引发建江地区的粮食危机之际,汉江王那坚决而无可辩驳的话语犹如平地一声雷,骤然切断了他的思路。

“无需惶恐不安!林小风所言怕是过于夸大其词,农作之物哪能在短时期内解决所有难题?今岁遭遇的粮灾,无论如何努力,只怕也难以从根本上得以化解。即刻派遣信使疾驰南下,向我方驻扎在那里的力量传达指令,务必紧握手中的现有粮储,一刻也不得松懈。”

此时此刻,汉江王的目光锐利如秋风扫落叶,那深邃而又严峻的眼神让陆印生不禁背脊一阵寒意直冲头顶,顷刻间额头上便渗出了涔涔冷汗,他紧张得言语支吾:“是,可王爷,关于林小风那边的情况……”

汉江王语调突然变得严厉,宛如秋风转冬,寒冷刺骨,他决绝地宣告:“林小风乃是我寄予深深期望的人才,不论你与他之间存有何种纠葛纷争,都必须对他保持尊重,不可有任何冒犯之举,否则,休怪本王翻脸无情,严惩不贷!”

听到这话,陆印生的脸色瞬间褪去了血色,苍白得像一张未曾染墨的宣纸,冷汗沿着双颊滚落,映衬出内心的惶恐不安。

他用颤抖的声音请求告退:“那,那臣这就告退。”

汉江王轻轻颔首,语气重新回归到先前的平静无波:“嗯,你退下吧。”

陆印生匆忙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身影在夕阳斜照的光影中显得尤为急促而狼狈,随着他的渐行渐远,大堂之内又重归寂静。

唯有汉江王手中那把折扇再次开启时,扇骨碰撞发出的轻微却又坚定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中回响,仿佛是对未来无数变数的一种预告,也是对自身立场与决心的一次庄重宣誓。

陆玄芯眉心紧锁,仿佛承载着万千思绪,她的语调低若丝缕,却又清晰可闻:“王爷,那林小风究竟如何能掌握盛世薯这般稀世奇珍?”

汉江王面对这个问题,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却夹杂着几许苦涩的况味,仿佛一杯浑浊的老酒,他徐徐摇头道:“天地广大,无处不透风。本王能够得到此物,自然也不能断言林小风无法触及。万物自有其运行之道,谁能预料命运的捉弄?他手中握有盛世薯,或许便是因果循环中的一个节点吧。”

汉江王长叹一口气,眸光流转间尽显无尽的无奈与哀愁,“唉,这就是宿命哪。本王曾一度对其才华横溢赞赏有加,未曾想他如今却在这混沌复杂的时局中翻腾起伏,成为了本王不得不关注的一个棘手角色。”

陆玄芯听罢,秀眉微蹙,面露困惑之色,她探询的目光犹如初春破冰的溪流,流淌出心中的疑问:“王爷,林小风虽略通诗艺,却并未见有何惊天动地之举,为何王爷对他独有偏爱呢?”

此时,汉江王举杯品茗,茶香四溢之间,他随手把玩起桌案一角镶嵌金银玉石的小器物,那物件小巧玲珑,闪烁着独特的韵味。

他语调沉稳,其中蕴含着丝丝赞赏之意:“你可知道此为何物吗?”

陆玄芯凝视着他手中的玩意儿,摇摇头,眸光随之投射过去。

“这是本王多年前亲手研制的一款千里镜,价值连城。然而,就在不久之前,林小风竟然向皇上献上了一款相似之物,唤作‘千里江山镜’。”

汉江王话语里透出钦佩之情,“本王亲自鉴赏过,林小风的那个千里江山镜,在工艺上竟然胜过本王这一款。”

他轻轻地将手中的千里镜放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星辰,满载着洞悉世事的智慧。

“本王所造的千里镜,选材皆是最顶级的水晶,每一片都价值千金。反观林小风的那个,外表看起来简朴粗糙,内里的镜片却与你颈间的那颗钻石项链同样质地,实属难得。”

陆玄芯闻言,不由得惊愕万分,纤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胸前的钻石项链,那熠熠生辉的宝石是她的心头至宝。

她瞠目结舌,难以相信地追问:“王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汉江王再次点头确认,眼中闪烁的睿智光芒宛如明灯照亮黑夜:“确是如此。这钻石固然珍稀无比,但于林小风而言,却如同孩童手中的玩具,随心所欲,任意施展。本王看重他的,正是他能将寻常之物化为神奇的那份匠心独运和超凡才智。”

陆玄芯默然伫立了须臾,仿佛沉浸在深邃的思索里,随后才启齿发问,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王爷,近日林小风献上的那面传说中的‘千里江山镜’,究竟真相如何?莫非他真有通天彻地之能,打造出这般奇异瑰宝不成?”

汉江王闻声,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那笑中带着丝丝寒意与鄙夷,宛如冬日里的北风刮过湖面,冷冽而尖锐。

他斜睨一眼,言辞间尽是对林小风的不屑:“愚不可及!世人皆知近来市场上钻石首饰火爆异常,身价翻番,实则是林小风玩弄的招。他觑准了众人对钻石的痴迷,借此东风大规模打造此类饰物,以图谋滔天暴利。”

他稍作停顿,犹如戏剧表演中的中场换幕,接着揭示更多内情:“回首过往数载,管家每次前往阳曲县采办货物,携带的金银如流水般尽数流入林小风囊中。此人心机深沉且贪婪无度,即便是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怕也要在他面前吃个哑巴亏。”

陆玄芯凝听着,眉头微蹙,心中的林小风形象由原先的尚佳印象逐渐崩塌瓦解。

她内心独自揣摩:这样一个满腹算计之人,怎可能向皇上进献价值连城的‘千里江山镜’呢?

汉江王洞察秋毫,察觉到了她的疑虑与困惑,于是进一步阐明:“故此,本王断定那所谓的‘千里江山镜’必定为人造赝品,其价不足挂齿,更别提与皇家至宝相提并论了。”

听闻此言,陆玄芯瞬时坠入深深的失落,仿若从云端跌落凡尘。

那些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与戒指,曾是她心头挚爱,每当目光触及它们闪烁的光芒,心情便能瞬间明朗起来。她每日悉心呵护,轻轻擦拭,生怕稍有损伤。

而今却被告知,这些视若珍宝的饰品竟不过是林小风一手炮制的骗局,毫无价值!

“玄芯,林小风已返回京城。你不妨设法与他交往,其余琐事无需多虑。”汉江王忽然转换话题,话语中隐含深意。

陆玄芯面露困惑,直视着这位智谋深远的王爷:“王爷既然对他赞赏有加,为何不径直召他前来相见?若是此人唯利是图,何不直接赐予金银,以满足其欲望呢?”

面对陆玄芯的疑问,汉江王并未立刻回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后才徐徐开腔:“贪财与否,非表面所能断定。或许他对金钱并非真心热爱,区区小恩小惠恐怕亦难动其心。”

他语调渐低,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影:“早年间,管家不幸遭劫流落到阳曲县,机缘巧合下结识了林小风。本王原打算借管家之口探听其底细,谁知愈是深入了解,愈觉此人深不可测,宛如雾中楼阁,难以捉摸。”

“当初,本王确有意愿欲与他会面,然而总是时机未至,久而久之,这份期待也慢慢消磨殆尽。”

他叹了一口气,续道,“现今看来,林小风对我等的影响已无法忽视,已然到了不得不关注的地步。”

“我们的行动方式或许并不合他之意,但在成就大事之前,暂且不必急于拉拢。待到时机成熟,本王再亲自招揽林小风。”

汉江王说罢,挥了挥手,示意陆玄芯可以退下了。

陆玄芯恭敬地施了一礼,转身离去,步伐中却带着满满的困惑与迷茫:王爷为何对林小风寄予如此厚望?

这其中是否隐藏着旁人不知的秘密?

抑或林小风真有他人所不及的独特之处?

种种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无法平静。

···············································

两日后的一个午后,北廊坊曾风光无限的林府在静谧中好似一幅浓墨重彩却又压抑的长卷画轴,悄然铺展。

书房内,林小风独坐其间,四周环绕的文案如丘陵起伏,堆积如山的文件与密密麻麻的账簿一层层叠加,犹如无数沉甸甸的石碑压在他的额头上,那紧皱的眉头深深烙印着忧虑与苦涩的印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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