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疑问的同学请排队上来问,没有疑问的就请退到一边去!”他的声音回荡在书院之中,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接着,他又宣布了一件大事:“朝廷打算聘请一些屡试不中的士人担任督查使,负责监督地方官员。有志于此的同学可以留下来咨询。”
这话一出,学生们皆是一愣,随即议论纷纷:“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可以直接问李阁老吗?”“而且朝廷让士人监督官员,这不就是御史的职责吗?”
这时,一位年迈的老儒生挤到前面,焦急地喊道:“让开让开。”后面的学生不甘示弱:“别挤了,这里已经满了。”老儒生气呼呼地说:“我老了,应该让我先问。”后面的学生笑着回敬:“老了就回家去吧,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老儒生气得瞪了他们一眼,后面的学生又恭敬地说:“老先生别挤了,再挤我们就要动手了。”老儒看到他们的拳头,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只好退到后面排队去了。
人群中,小声议论不断:“这是朝廷的障眼法吧?别信!”“我们一起上书请求罢免李邦华的官职!”听到这话,学生们纷纷退让开路,让那两个提议的学生站了出来。旁边的人鄙视地说:“你们有事早点说啊,别连累我们。”李邦华假装没听见这些议论声,继续耐心地接受学生们的咨询,维持着秩序。
“大家别挤啊,都有机会问的!”李邦华大声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和,几分鼓励。学生们激动地围拢过来,纷纷向李邦华提问。起初,他们主要控诉官员的恶行,但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询问督查使的具体职责和选拔标准。李邦华笑着回答他们:“等到秋闱放榜的那一天,我会详细告诉大家的。”
咨询活动一直持续到日暮时分才结束,但那些老儒生们还是依依不舍,不愿离去。“大人啊,您快告诉我们督查使到底有哪些权力吧!”官吏们劝他们说:“请稍等一下啊,这可不是儿戏。”这时,突然有个老儒生问:“那我们没钱也能当督查使吗?”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纷纷表示愿意不取俸禄,只求任职。
李邦华望着这些热切的老儒生们,心中感慨万千。科举制度虽然为士人打开了仕途之门,但真正能被录用的却是少之又少。不过,科举制度本身还是相对公平的,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必须经过这一关才能入仕为官。想到这里,他吩咐钦差官说:“贴出告示吧,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在考场外接受咨询,记录下他们的诉求并核实处理。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可以从国子监以及各府州县的学堂里借调人手来帮忙。要确保他们吃得饱饭,并且给予足够的路费补贴。”
“另外,我还要宣布一件事:秋闱的考试将延期到后天进行,如果到时候还有人不来参加考试的话,就视为自动弃权了。”说完这番话后,事情总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了。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南直隶那场秋闱考生因哭庙而罢考的风波,闹腾了三天,总算是慢慢平息了。八月十九号一大早,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古老的考场上,给这座历经沧桑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考生们陆陆续续地进了考场,他们的脸上或带着紧张,或带着期待,或带着决绝。李邦华站在考场外,望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知道,这事儿虽然表面上看似平息了,暗地里的波澜可还没真正停息呢。
他心里清楚,朝廷用强权压制地方士绅,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联合反抗。这反抗啊,有文有武,文的嘛,就是讲道理,让人心服口服;武的嘛,那就是直接动手硬碰硬了。不出几天,那些南方的士绅们肯定会想出各种法子来陷害他,上奏弹劾他。更过分的,他们还可能暗中勾结那些流寇盗匪,给地方上惹乱子,让大明王朝不得安宁。
李邦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驿馆,他的心情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天下的重量。他明白,要想破这个局,关键就在于笼络住考生们的心,让他们能全心全意地为朝廷效力。只要考生们在,那些士绅们就不敢太放肆。于是,他立刻召集了钦差中的主官们商量对策。
大家还没坐定呢,兵部尚书张泊鲸就压低声音对李邦华说:“阁老啊,常州府那边出事儿了。”李邦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忙问:“士弘升怎么了?他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显然对士弘升的安危十分关心。
张泊鲸赶紧解释:“士弘升没事,是江南制造局的总管太监李实跑到常州去采丝了,说是要给宫廷织造衣物。可这个李实啊,他不但索贿,还逼着士弘升对他行上司之礼。士弘升当然不肯了,李实就火了,说要上奏皇上,诬告士弘升侮辱内臣。”
李邦华一听,气得右手猛地一拍桌子,那力度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而出。他沉思起来,这李实索贿的事儿,时机选得可真是“巧”啊,他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但问题是,这到底是李实的个人行为呢,还是他受人指使?
如果是个人行为的话,那还好办点,写封信去北京说明情况就行了;可如果他是受人指使的话,那这事儿可就大了,说不定是阉党要跟他们开战了。阉党跟朝中的其他党派可不一样啊,他们虽然忠于皇上,但未必就忠于国家。这些人啊,整天就想着争宠夺利、结党营私、捞取好处。
李邦华现在真是左右为难啊,他该信太监呢?还是该信御史呢?这真是个千古难题啊!他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朝堂上那些各怀鬼胎的大臣们,他们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算计呢?
然而,李邦华毕竟是个经历过风雨的人,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认为最好的策略就是在这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时不时地给他们点甜头,也时不时地敲打敲打他们,防止他们联手起来欺骗皇上。
张泊鲸看李邦华半天不说话,就小心翼翼地问道:“阁老啊,您看这事儿该怎么给士弘升回复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显然对李邦华的决策十分关注。
李邦华想了想,然后说:“给织造局总管李实写封信,让他赶紧回南京来,向本钦差当面陈述事情的经过。”他的话音刚落,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张泊鲸更是颤抖着声音问道:“阁老,您是不是忘了李实是内臣的身份了啊?他怎么可能轻易离开南京来我们这里呢?”
李邦华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我当然没忘。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任由他胡作非为。写信给他,既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警告。如果他真的敢来,那我们就有了对付他的把柄;如果他不敢来,那也就说明他心虚了,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皇上揭露他的罪行。”
听了李邦华的解释,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知道,李邦华是个有智慧、有胆识的人,他一定能够带领他们度过这个难关的。
接下来几天里,李邦华一方面继续主持秋闱考试的事务,一方面密切关注着常州府的动向。他派人暗中调查李实的行踪和背景,希望能够找到更多对他不利的证据。同时,他也加强了对考生们的监管和笼络工作,确保他们能够全心全意地为朝廷效力。
在这场暗流涌动的政治斗争中,李邦华展现出了他非凡的智慧和胆识。他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一样,精心布置着每一步棋局。他知道,只要能够在这场斗争中取得胜利,那么他就有可能成为大明王朝未来的栋梁之才。因此,他无论如何都要拼尽全力去争取这个胜利!
邦华冷笑一声,身形如山岳般稳重,缓缓踱步至内室床边。那床榻古朴而庄重,似承载着岁月的痕迹。他从床头那个雕花木盒中,缓缓抽出一柄宝剑,剑穗金黄闪亮,宛如初升朝阳,耀眼夺目,真金般沉甸甸的质感,昭示着其不凡的身份。
他轻轻抚摸着剑身,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能穿透肌肤,直达骨髓。他的语气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我出发前,陛下亲自赐了我这把尚方宝剑,无论是内臣还是藩王,只要犯事,一律斩无赦!”说着,他眼神一凛,犹如冬日里的寒风,犀利而刺骨,“老夫这次南下,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有谁敢不服,尽管来试试我这剑锋是否锋利!”
在场的人听后,无不心生恐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纷纷缩起脖子,大气都不敢出,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
邦华看出众人的担忧,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宽慰道:“各位不必惊慌,若是有功,自然是大家共享;若有过错,我一人承担便是。大家尽管放手去做,不要有任何顾虑。”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一股暖流,缓缓流入众人的心田。
“阁老言重了,既然跟随您南下,我们岂会惧怕?”有人壮着胆子回话,声音虽有些颤抖,却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好!”邦华满意地点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记住我的话,给士弘升写封信,让他也无需有后顾之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仿佛已经将士弘升视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随后,众人开始商议督查使的人选问题。其实这个人选邦华南下前就已经定好了,但没想到那些老儒生们热情高涨,宁愿放弃自己的俸禄也要争这个职位。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争论得不可开交,仿佛这不仅仅是一个职位的争夺,更是他们一生荣誉的较量。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大家终于意识到这个职位的重要性,于是纷纷点头赞同,最终定了下来。
邦华并未停歇,他马不停蹄地前往南京的户部和兵部。那里的官员们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到来,纷纷迎了上来。邦华神色凝重,命令他们迅速将军需物资运往前线,以确保战事无忧。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八月二十四日。秋闱考试还未结束,江南制造局的总管李实就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来到了南京城外。然而,他的脸上却难掩不悦之色,原来是因为在常州之行中,他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邦华以钦差之名召回南京问罪。
进城后,李实并未直接前往驿馆休息,而是稍作停留便匆匆赶往。到达驿馆时,天色已晚,夕阳的余晖洒在驿馆的大堂上,给这个古老的地方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重。他下马步入驿馆大堂,只见邦华已等候多时,正坐在大堂中央的椅子上,神色凝重而威严。
“江南制造局总管参见李阁老。”李实行礼虽恭,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不甘和狡黠,仿佛一只被捕获的狐狸,仍在寻找逃脱的机会。
邦华不动声色地将士弘升的书信扔在李实面前,那书信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李实的心上:“听说你向士弘升索贿了?”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与狡辩。
李实连忙矢口否认:“非也非也,那只是借贷而已。制造局购丝以供宫廷所需,银两不足,故而向常州知府借贷。”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试图用谎言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但据我所知,多位官吏上奏弹劾你借机索贿,并强迫士弘升行拜礼。”邦华的语气越来越冷,仿佛能冻结一切谎言与狡辩,“你可有何话说?”
李实并未察觉邦华的怒意,依旧狡辩道:“那些人与我素有不合,还望阁老明察秋毫。”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与恳切,仿佛一只即将被淹没的蚂蚁,仍在试图挣扎。
“我已查明,确是你索贿无疑。”邦华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绝无此事!”李实坚持道,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但仍试图用最后的力气来狡辩。
“来人!用刑!”邦华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事情紧迫,必须速战速决。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震得大堂上的众人耳朵生疼。
李实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邦华竟会动刑。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我是陛下的内臣,你区区一个外臣无权审讯我,更不得私自动刑!你这是谋反!”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一只被捕获的野兽,仍在试图用最后的力气来挣扎。
邦华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几分嘲讽与不屑:“我自然知道这个规矩,但今日审讯你的并非是我。”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是谁?”李实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熟人求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仿佛一只即将被处决的囚犯,仍在试图寻找最后一丝生机。
就在这时,一位身披铠甲、面如重枣、虎背熊腰的将领从人群中走出。他低首四顾,形貌酷似锦衣卫指挥使公孙遇春。他的出现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大堂上的沉闷与压抑。
李实正疑惑间,邦华已高声呼唤:“李指挥使,时候到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期待与决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锦衣卫指挥使公孙遇春应声而出,走到李实身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酷与威严,仿佛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李实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呼救:“李指挥使救我!李邦华要谋反,快将他拿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一只即将被吞噬的猎物,仍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你是何人?”遇春故作不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戏谑与嘲讽,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我”李实愣住了。他凝视遇春片刻,再看向邦华,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内阁首辅与锦衣卫指挥使早已联手,即便是江南制造局总管乃至大明藩王,也难以逃脱他们的制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绝望与无奈,仿佛一只被捕获的猎物,终于放弃了挣扎。
遇春一把揪住李实的衣领,厉声喝问:“你是否索贿?”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威严与不容置疑。
“没有!”李实嘴硬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狡黠与不甘,仿佛仍在试图用谎言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遇春的手渐渐收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酷与决绝。李实感到窒息,面色由红转白,拼命挣扎。起初他还誓死不认,但在锦衣卫的威严之下,他终于心理防线崩溃。
“我咳咳我说!”李实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恐惧与无奈,仿佛一只即将被溺毙的鱼儿,终于放弃了挣扎。
遇春松开手,李实跪倒在地。他喘息片刻后终于认罪,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悔恨与绝望,仿佛一只即将被处决的囚犯,在最后的时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罪行。
邦华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已认罪,我就不再姑息。”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威严与不容置疑,“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以儆效尤!”他一声令下,举座皆惊。兵部侍郎张泊鲸低声劝阻道:“阁老三思啊,他毕竟是陛下的内臣”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担忧与忧虑。
“内臣就杀不得了?”邦华反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嘲讽与不屑,“倒也不是不可杀,只是应当交由陛下处置。”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决绝。
“先斩后奏又有何迟?”邦华拍案而起,重申了自己的命令。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威严与不容置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李实此时已吓得魂飞魄散,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认罪就要面临斩首的命运。他惊恐万分地喊道:“李邦华你不能杀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一只即将被处决的囚犯,在最后的时刻仍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老夫自然不能亲手杀你,但李指挥使却能代劳。”邦华看向遇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信任与期待,“李指挥使,时候到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决绝与不容置疑。
“遵命。”遇春提起李实就走出了大堂,身后跟着三四名锦衣卫伪装的士卒。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一群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李实人头落地的消息。这位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总管太监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南京的勋贵和朝臣们见此情景无不心惊胆战,反抗之心也随之消散。他们万万没想到锦衣卫指挥使竟然会随邦华南下,更没想到他第一个开刀的对象竟是陛下的亲信内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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