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破败的寺院前堂不同,透过倒塌的墙壁,可以清晰地看见后堂之中,珍珠垂帘,烛光摇曳,脂粉如雾,花香似云。地上铺着的是红地毯,墙上绘着的是粉妖娆,厅堂之上,满墙字画,角落之处,酒瓮成群,处处充满着旖旎,无处不显着缱绻。

仿佛所有的香火钱都拿来了装修这后堂。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二楼隔间歇息的僧人,他们纷纷从昨夜的宿醉之中醒来,披着一件单薄的袍子,倚靠在二楼的扶手之上,俯视大厅,看着眼前的一幕,面上皆露出震惊之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问道。

“怎么前殿倒塌了?”

“庙里护法等人呢?怎么不见他们报过来?”

“不会又是被哪个妖精把人拐进了房间里了吧?”

“法僧出去做法师,护法的人手本来就不够,谁胆子这么大?”

七嘴八舌,乱作一团,但都是嘴上的功夫,没人要实际行动什么……

仿佛承平已久,不知战事将近,只当这又是什么墙壁老化,自然事故。

随着烟尘散去,宝殿之中的一男一女暴露在了视野之内,他们这才开始发现不对。

“你们是谁?何故闯入我烟云寺中?”

“我们白天不见客,两位请回吧!”

“护法金刚呢,死哪去了?赶紧让他出来送客……耽误了我们睡觉休息,非得把他废了不可!”

只是即便见到有外人闯入,也没人在意,依旧各人各自的叫嚷交谈着,丝毫没有把陈森两人放在眼里。

“不过那小妹长得还不错,看上去还是个雏,那少年长得也好看……喂,你们两位也是过来敬香火的吗?我们白天不见客,没人给你招待,不如你们来我房中,咱们关起门来探讨一下妙法?”

“好啊,你个浪蹄子,庙里面的规矩你也敢违抗,我不打死你!”

“呸,你要是眼红,分你一个就是了,咱们来一个三夫教妻,也好叫那妹子好好尝尝这人伦美事。”

“哼,谁像你没羞没臊,欲壑难填!我是个守规矩的,白日宣淫之事,我可做不出来!”

“那你可还真是洁身自好……”

这一幕是如此的荒唐,仿佛这不是什么寺庙古刹,而是烟花柳巷……

陈森抬眸看去,果然见得一个个和尚都是细皮嫩肉的,即便剃着光头也难掩他们的俗气,此刻他们眼中还残余着初醒的惺忪,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衣,脸上抹着胭脂水红,形态之间婀娜多妖,打笑间别有风情,比女人还要女人,果真是不堪入目!

他紧紧的抿着嘴唇,心里的怒火不断的升腾。

他终于明白了,他终于明白这寺庙是什么情况了,也终于明白离西县是什么个地方,明白了那人听到自己询问寺庙的时候,脸色为何如此的不对?

原来是这样……

“供奉邪魔,淫乱寺庙,以香火为嫖资,把皮囊做骷髅,好一个烟云寺,好一个淫僧窝!”

他冷冷的说道,声音里面夹杂的怒火和狮子吼的功力,把柱子都震得嗡嗡发响,落在众人的心头之上,如同当头暴喝。

刹那之间,纷纷扰扰的二楼走廊,瞬间寂静了下来,这些花和尚惊恐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下方,脸上的神色,说不清的恐慌,说不尽的彷徨。

就在这时,昨晚不知宿眠在哪个房间的护法金刚终于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这护法金刚通体黝黑,豹头环眼,耳大眉粗,胸长黑毛,一块块肌肉高高隆起,充满着暴虐和破坏。

他手中拿着一条碗口粗细的棒子,凶神恶煞的冲出来,也许是昨晚耗费过度,脚下有点软,一路之上跌跌撞撞,把那凶神恶煞之气冲散了几分;但这不影响他的凶恶,只听他大喝一声,指着陈森喊道:“呔,哪里来的野杂种?居然趁着守卫空虚的时候闯入寺庙,毁我神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今天你金刚爷爷大度,且放你一马,识相的你就赶紧退去,我不追究你行凶作恶之事,要是管爷爷我出手,把你打将出去,到时你就难得全须全尾了!”

正说话之间,又有几个像他这般的壮汉冒了出来,想必也是护法金刚之类的。

也许是忌惮于来者的实力,担忧寺里面人手不够,这一群护法金刚纷纷呵斥,却不见他们有动手的意思。

陈森听他们一口一个爷爷,一口一个杂种,心里的怒火更甚,冷笑道:“什么金刚罗汉,我原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左右都是一个个未入门的野和尚,昨晚不知宿在哪个淫僧的房里,榨干了肾气,今天这是心里没底,所以不敢动手吧?果真是应了那一句会咬人的狗不叫,狂叫的狗不咬人啊!可老子却不管你咬不咬人,今天尔等,都得死!都得死!”

“好大的口气!细胳膊细腿的,把你押入寺中调教几个月你就老实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嘴硬!”一名护法金刚怒喝。

“这话说的在理!”另一名护法金刚附和道。

“兄弟们,并肩子上!”为首的那护法金刚一声吆喝,身旁几人纷纷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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