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也是个怪胎,三百发子弹仅仅撂倒了不到二十个人,可是这一发炮弹竟然让他鬼使神差地中了大奖。也许是还没有从行动失败的阴影里回过神来,也许是认为敌人距离自己很远已经没有威胁自己的力量了,放松下来的一木清直竟然没有听到“120毫米重型迫击炮”那巨大的炮弹飞过来的声音,等到他听到身边鬼子兵的提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这位侵华急先锋已经没有了日后参加太平洋战争的机会。可笑的是,在一木清直的心脏被弹片穿透的时候,留在脑海中的记忆竟然不是遗憾,而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话:“终于解脱了,这样总好过被押上军事法庭!”

姚立功可不管一木清直临死之前想的是什么,他只顾着拿着炮弹一个劲儿地往鬼子阵地上开炮。这个时候的小鬼子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大队长已经“玉碎”,自己的对手还搬来了比自己的迫击炮威力大好几倍的“重炮”,再打下去也只有全军覆没的份儿。

剩下的两个中队长简单一商量,也不留部队掩护了,搬开碍事儿的、被地雷或者是炮弹炸毁的汽车和尸体,调转车头就顺着公路一溜烟跑了个没影。205团副团长林胜利和他手下的这些弟兄们从来没有打过如此“糊里糊涂”的胜仗,直到小鬼子的汽车都已经跑得没影了,林胜利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是哪路“友军”帮了自己,赶忙命令一营长带队打扫战场,自己亲自带着一个连跑向那个大土堆,想要好好感谢感谢在关键时刻帮助了自己的“友军”。

其实在姚立功开始攻击鬼子迂回部队的时候,林胜利已经知道这路人马不是自己的部队,更不是其他兄弟部队派来的援军,原因很简单,其他兄弟部队各自都有自己的任务,不可能在自己没有请求支援的情况下主动跑过来帮助自己阻击鬼子。但是那个时候他的部队还在和鬼子拼枪法,小鬼子的枪法可是不赖,如果那个时候派人过来想要穿过阵地前的那一片开阔地可是要冒巨大风险的,所以他只有把满肚子的疑问闷了下来。

现在小鬼子被打跑了,自己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也就到了解开疑团的时候啦。林胜利一边走还一边整理自己的军装,老子可是正规军,在“友军”面前可得保持严肃,军容不整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丢二十九军的人?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大土堆前,林胜利笔直地站在土堆下面抬头大声喊道:“兄弟是二十九军三十八师二零五团团副林胜利,请问友军是那一部分的,能否现身面谈一番,让林某当面感谢援手之恩?”

等了很大一会儿,土堆上面竟然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动静。林胜利赶忙再次喊了一遍,仍然没有人回答。林胜利不由得微微一邹眉,心里有些不快:“这么大的架子,你是天王老子吗,连个话都不回!”

没有办法,林胜利一摆手,心领神会的连长马上带着几个士兵爬上土堆查看究竟。没过多大会儿,那位连长在土堆顶上向林胜利喊道:“副座,上面没人,不过。。。。。。”

“他妈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儿似的。。。。。。”林胜利一听上面没人,先是一愣,随即原形毕露,一边带人往上爬一边骂骂唧唧的训斥那位连长。看到团副大人上来了,那位连长也不说话,而是拉着团副来到一片草丛旁。其实不用那位连长说话,看到眼前的东西林胜利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两门红北极熊制造的“120毫米重型迫击炮”静静的放在那里,粗壮的炮筒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旁边还有十来箱炮弹,另有两挺自己没有见过的浑身长满“窟窿眼”的机枪放在炮弹箱上面,机枪下面还压着一张信纸。

林胜利满心疑惑地拿过信纸,旁边的连长连忙从士兵手里接过来一根火把给团副照个亮。信纸上只有歪歪扭扭地几行字:“二十九军的弟兄们:因本人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处理,没办法和弟兄们见面,还请见谅;迫击炮和机枪送给弟兄们作为赔礼,炮弹不多可以省着点儿用,机枪是汉斯猫国生产的,子弹和你们使用的汉阳造可以通用。姚立功敬上!”

“姚立功?这是何方神圣?老子也算是老行伍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呀?”林胜利看完信,喃喃自语地嘟囔了一句。顺手将信纸折好放进口袋,回头对那位连长吼道:“都别他妈的傻愣着了,还不快把这些宝贝抬回去。都小心一点啊,谁要是给碰坏了老子就把他扔到渤海湾里喂王八,听到了没有!”

这个时候姚立功已经在返回约翰牛租界的路上啦,之所以没有留下来和三十八师的弟兄们打个照面,是因为姚立功急于返回约翰牛租界,他确实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海光寺那边已经听不到枪炮声,估计是倭军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已经落在了二十九军的手里。所以,姚立功在看到鬼子援军狼狈逃窜之后就没有停留,留下这些东西就悄悄坐上“快艇”顺流而下,又绕回了“东局子机场”附近。他可不是回来查看自己的工作成果的,而是返回到大路上,放出摩托车加大马力跑回了约翰牛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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