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段距离,两人放慢速度,其实,两人想法是一样的,怕余萍在那里站久了。

孙福生怕余萍在那里伤心。赵启山看到,余萍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猜测到余家的想法,是不想让孕身的余萍,在亲朋好友的视线中尴尬。

越接近青岛,路上人越多,但都是从青岛向外逃出来的,两人是逆人流而行。遇人多之时,两人只能下马,牵马而行。

两人不时向人们打听,想了解一下市内情况,但都是只言片语,无法了解整体事态。撤出来的,都是老百姓打扮,没有军队和官员模样的人。两人有些不知所措,情况不明,前行受阻。好在现在是冬季,北方地里已经没了农作物,在玉米、高粱地,如果没有绊马脚的东西,两人可以策马从农田里骑行。

两人正在与人群逆行,偶然相遇一辆大车,一侧车轮,陷入了路边的坑中,赶车的人,用鞭子使劲抽打马,那马不管如何使劲,也无法把车轮拉出坑中。

旁边站一个锦衣老者,在那唉声叹气,无可奈何摆着头。车上几个大箱子,用粗麻绳捆得严严实实。另外还有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在车后面,徒劳地用肩拱着大车。

赵启山、孙福生见状,就想帮他们搭把手,反正两人也走不快。

孙福生上前,“老先生,用我们帮忙吗?”

老者抬头,“人的力气不行,用你们的马倒是可以,但是没有绳子呀!”

孙福生:“你车上捆箱的绳子,是不是可以卸下来?”

老者高兴地说道:“可以,可以,不过要耽误你们很长时间!”

赵启山也走过来,“没关系,不打紧的!那我们开始先解绳子?”

“好的,好的,”老者满脸堆笑,“哦,我会给你们报酬的,唉,就算一天的工钱吧!”

赵启山:“别客气,我们也正好要打听些事情,正好互相耽误点时间。”

老者大笑,“好的,好的!”

“哎哟,这箱子好重啊!”孙福生在车上,想挪开两个并排的箱子,但一下没挪动。

老者:“哎,都是些不值钱的工厂零碎杂物。”

那个伙计也上车来,用两根杠子,垫在箱下来,这样卸下绳子,还能容易再绑上。一看这伙计,就是装车卸车的好手。

赵启山:“老先生,这是要搬工厂啊?”

老者:“搬工厂?哪有那么容易呢!大一点的中国工厂,政府有人协助向南迁,我们这种小作坊,没人管。唉,再说,去哪也不知道,搬过去,也没有厂房。我这是运到老家乡下,先暂时放一放,等形势安定下来,再运回来。”

赵启山:“你是中国人,工厂有谁破坏?”

老者:“日本人破坏啊!前段时间,日本工厂的老板、管事的、技术人员和家属,都回国了。而那帮浪人,地痞流氓,就躲藏了起来。政府抗战,炸掉日本人工厂,现在政府撤退了,那帮日本人就开始报复我们。”

赵启山:“日本军队还没有开进来吧?”

老者:“应该进来了一些,大队也快了,就这一二天的事情了。”

赵启山:“那这帮搞破坏的日本人,是有组织的,还就散兵游勇?”

老者:“都有,有些肯定是有组织,他们目的明确,寻找政府机构人员,寻找军警人员报复,刺探我们的情报。”

赵启山:“我们维护治安的部队都撤了吗?”

老者:“肯定留有些人,我看到都穿上便装了,人数少,不起作用。或许,等日军登陆,就转入地下,也或许撤出来,谁还管事呢?”

赵启山:“怎么没有看到军警撤退,没有政府组织的撤退?”

老者哈哈笑了起来,“你们是外地人,听口音就知道。路和形势你们也要了解呀!这条路是通济南的,日本人已经占领了济南。政府,军警肯定不能从这条路撤了。他们走南边,从南边的路撤退。”

这时候,孙福生帮那伙计,已经卸下几条麻绳,但怎么拴在马上,让赵启山、孙福生骑的马,能够使上劲,他就不如赶车的人了。

赶车人做了两个套,分别套在马身上,另一头,拴在陷坑车轮那侧车身上,赵启山和那个伙计,在车后面扛住车,孙福生在前面拉住两匹马,赶车的嘴上吆喝着,手中鞭子猛抽驾辕马,众人一声喊,“起!”

车终于出了坑,重新回到路上。

解绳,重新捆绑箱子,赶车人和伙计二人干得过来,孙福生也加入和老者聊天。

“老人家,你知道青岛城南的五方区吗?”孙福生问道。

老者:“当然知道,我家工厂就在那附近。中国人开的这几家纺纱厂,都离那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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