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木心答应退兵,赵启山也放下心来,“这就对了,我转告余家,明天会迎接你的。我们明天见!”

赵启山转身刚走两步,李木心又叫住他,“兄弟,留步!”

赵启山停下,回身,难道李木心要变卦?他们这种土匪,时刻提防别人害他。

“大当家还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吗?”

李木心:“哦,不是!你刚才说,你们是什么武装,抗日吗?”

刚才怕李木心与自己为敌,与余家过不去,赵启山谎称自己也是有武装的。他没有敢说自己是国军,是政府人员,他知道,但凡落草为寇的人,土匪当久了,和政府,和官方,和军队都有一些仇恨。

赵启山说道:“是的,我们也是有武装的,我们要反抗日本侵略者,反抗他们对我们民族的奴役。”

李木心:“你和那个…夫人的同学,是政府的人?”

赵启山:“不是政府的人,抗日救亡,不仅仅是政府的事情,也是全中国人的事情,只要不愿意当亡国奴的人,都应该与日本侵略者战斗。”

李木心:“你们这些读书人,整天想抗日,还有武装。满洲听说有抗日义勇军,又听说抗日联军,都不是政府的吧?”

赵启山:“不是国民政府领导。义勇军是民间抗日武装,抗联是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他们在东北,都在与日军战斗。”

李木心:“前段时间,老三有个朋友,说是共产党那面的人,就是你刚才提的那个党,来游说我参加抗日,让我拒绝了。后来说可以和我联合,我还在犹豫。不知道这事情,做的做不得?”

赵启山:“当然做得!有同盟,有伙伴,遇事可以互相支援。”

李木心:“好了,我先撤了,你也回去告诉夫人,告诉余家,以后聊吧!”

“再见!”

李木心吩咐手下人,解除对余家大院的包围,先撤到十里外的村子过夜。想着赵启山说的抗日,摇摇头。

抗日,不当亡国奴的话,余萍也跟他说过多次,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什么“民族危亡保家卫国”,李木心听着,都感觉奇怪。难道,这就是自己和读书人的差别?

李木心被父亲卖了之后,又被转手卖了两次,最后一户姓李人家收留了他。李家也很贫苦,但老两口感情很好,没有子嗣,给他取名李慕鑫。他记得生父姓陈,其他只记得离开时,母亲撕心裂肺的嚎哭。

在李家平静地生活几年,一场什么大病,李家养父母双亡,李家叔叔又要把他卖掉。但这时的李木心长大了,不是几年前的儿童,他会反抗了。从家里逃出来后,李木心开始流浪、乞讨,也偷东西。遇到好下手的人,也动手抢东西,抢完就跑。

在一次偷烧鸡时,被人家抓住。要被揍时,一个大哥替他付了钱,救下他。从此,他跟着这个大哥,直到这个大哥拉竿子,扯大旗,上山当土匪,他也就是土匪了。

跟这个大哥混时,大哥带他寻找过生母。凭自己的摸糊记忆,还有大哥找到李家族人,根据李家人叙述,李木心找到或许是原来的陈家房子。

据房子新主人回忆,最早这房子,好像是姓陈的住,陈姓赌博输掉家业后,卖掉儿子,自己住在破庙中,几年后,夫妻都死掉了。所以,李木心也仅知道母亲死去的大概年份。

在后来一次官家追捕中,大哥中弹死了,李木心接手这股土匪,继续干打家劫舍的勾当。

李木心也经常跑进城,在戏园子里,在茶楼里,一呆就是一天。他的许多知识,都是看戏听书得来的。他有侠肝义胆,兄弟义气,但没有家国情怀,民族大义。听余萍说这些,还不以为然。在他思想中,女人就是女人,即便是识文断字,也不能做大事情。

李木心在醉花楼中,看上了一个卖身女子,想把她赎身带回山寨。可这个风尘女子出卖了他,为赏金报了官,为此,李木心还搭上两名兄弟性命。

今天,听了赵启山的话,才开始想这个抗日问题,记得早上在大堂中,也听到过抗日救亡这种话。那个夫人同学,为抗日还可以撇下女人。看来,自己还真应该了解一下抗日。

放下李木心退兵不表,单说赵启山来到高墙下,向里面喊话。一根绳子从墙里抛出,赵启山借绳翻进院里。

一落地,就看到三舅正焦急等待他。

当听说李木心撤走,三舅长舒了一口气。当再听说,李木心明天来认亲,又颇感为难,“这事还真不好跟老爷说!”

赵启山笑道:“不好说也得说,小姐自己都愿意,老爷如果一定拗着,很可能失去小姐,也失去李木心这股势力。李木心这股力量,对余家绝对利大于弊。你去劝劝老爷,我去回小姐和老太太的话。”

小丫头通报后,赵启山进屋,把与李木心的交谈结果,向老太太和余萍通报。当听说李木心明天登门,老太太有点着急,吩咐身边的婆子,马上布置小姐的房间,要多放大红色东西,这样才能体现喜庆,给姑爷加的被褥,要和姑娘的颜色相搭配……

赵启山一通折腾下来,才感到饥肠辘辘,这一天没吃饭了,只是午后,吃了两张揉成一团的玉米面饼。看着老太太为喜迎姑爷而忙碌,便悄悄退了出来。叫住一个小丫头,问伙房在哪儿?

小丫头一笑,“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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