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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挂疏桐,寥落星河悬天穹。
春猎已然结束,明日清晨,贺元帝即将携太子,皇子以及士族门阀回长安城。
清辉斑驳陆离,照进西窗。
沈漪如在沈侯府西溪苑一般,每夜执棋对弈。
素日里她落子向来是果决从容,今夜罕见地有些举棋不定。
脑海中不断闪过昨日夜里的画面。
少年炙烫幽烈的眸光,篝火苒苒时昳丽的眉眼。
还有那沾染着清冽气息的长衣。
经久不散,扰人心神。
忽然,狩猎场行宫的侍女在门外恭敬道:“沈小姐,您的信。”
沈漪黛眉一凝,放下棋子,对着侍女道:“进来。”
侍女走了进来,将书信交与沈漪手中,便退下。
沈漪纤纤玉手打开了书信,她眼睫毛颤了颤。
是阿璟的字迹。
一盏茶后。
沈漪避开了狩猎场把守的士兵,来到萧璟约见她的一隅。
春猎狩猎场在长安城外郊十里,花香弥漫,微风轻拂。
此夜,静谧又美好。
她葱白指尖点点,阿璟突然约见她,所为何事?
如今,却又不见他的身影。
“阿漪姐姐。”身后,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在夜色中无端沾染着深重的欲感,萦绕在沈漪的耳边。
沈漪眼眸流转,回首。
萧璟棱骨分明的大手提着一盏华灯而来。
烛火苒苒,灯笼的木轴发出轻微的声响。
灯璧的剪影为无边无垠的苍穹,灯火似点点繁星,盈盈坠坠。
熠熠微光,唾手可得。
他眼中的凉焰比星辰还要璀璨夺目,薄唇扬了扬,笑得极尽秀美绝伦:“阿漪姐姐,这盏灯,阿璟赠予你。”
“一愿阿漪姐姐平喜安乐。”
“二愿阿漪姐姐亲无间,惜有缘,身常健。”
“三愿……”
萧璟耳根子微微泛红,丹凤眼透出名为痴痴盼盼的欲。
他喉咙滚了滚,溢出了缠绵缱绻的声线:“三愿阿漪姐姐觅得如意郎君,长相厮守。”
直至多年后。
沈漪依然清晰记得,这一夜手持华灯的殊绝少年,目光灼灼地与她道了三愿。
他似热烈的风,他像天上的骄阳。
那样强势,那样不由分说,闯进她的心。
沈漪指尖发麻。
她轻轻拂去这难言的麻意,唇角荡漾着温柔的笑意:“阿璟,为何要赠予我此灯?”
萧璟向前一步,他生得很高,覆下一片深重的影子。
他将华灯递向沈漪,声音半哑:“阿漪姐姐为阿璟除去心狠手辣的太傅,阿璟无以为报。”
沈漪在心底失笑,阿璟待她向来有一颗赤诚之心,他两次救下她的性命,如今她不过是除去傅太傅,他便如此郑重地与她谢礼。
她接过华灯,发现灯笼的杆子打磨得很光滑,可见做灯笼之人是何等地用心。
“阿璟,这灯笼可是你亲手做的?”沈漪心尖抽了抽,问道。
萧璟敛目,浓密纤直的眼睫毛垂下,他嗯了一声。
他在剪纸中藏匿了一个秘密,那是对阿漪姐姐求而不得的祟念。
想,在阿漪姐姐的后脖颈间逐吻。
以身上炙烫的肌理,融化她如素雪的肌肤。
两身香汗暗沾濡,阵阵春风透玉壶。
他希冀期盼着,又怀揣着紧张不安,有朝一日,阿漪姐姐会发现灯下的秘密。
也许,阿漪姐姐会讶异,会心酸,抑或是厌恶。
沈漪端看着华灯,阿璟说是答谢剔除太傅的谢礼。
此灯做工精美,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
再且,她分明记得阿璟为皇后娘娘雕刻小像时,还伤及了自己。
阿璟啊……
她心间一动,声音软柔:“此灯甚美,我很是欢喜。”
萧璟只觉浑身热血在沸涌,丹田躁动。
阿漪姐姐说她很是欢喜,很是欢喜。
可他向来是贪心的,从她身上索取了些许,便想要更多,更多,直至彻彻底底将她占有,方可罢休。
他声音嘶哑了几个度:“阿漪姐姐,可想触及明月?”
此话问得突兀,沈漪一时间有些怔忪。
可望及少年热忱的丹凤眼,鬼使神差地,她点了点头。
猝不及防地,萧璟长手一捞,攥住沈漪的手臂。
一跃而起,似要直逼苍穹。
沈漪眼睫毛颤了颤,忽而腾空,未拿着华灯的手下意识地揽住萧璟的腰。
肌肤相触,她清晰地感觉到郎君腰身处蜿蜒的肌肉,蓄着侵略性十足的力量。
她手臂上的肌肤似要被灼伤。
萧璟任由着沈漪云鬓的暗香萦绕上他,未曾饮酒,已是醉于她的女儿香。
他丹凤眼透出诡谲炙烫的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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