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家喜、余洪两人忙躬身领命。
“你们都去忙罢。”贾琮让众人自去,独自沉思良久,才缓缓起身,到城内各处巡视。
先去伤兵营看了看,因食物、药物充足,轻伤者很快便可恢复,重伤者也能保住一条性命,无不对贾琮感激涕零。
“都躺下,都躺下,兄弟们安心养伤便好,营中有的是吃喝,有的是药物军医,本官绝不会放弃任何一個兄弟。”贾琮温言安抚了他们一番。
众伤兵们泣不成声,抱拳道:“我等愿为大人效死。”
贾琮出来,又在城墙上转了一圈,各处明暗哨都布置妥当,微微点头,余洪、游家喜虽武艺平平,倒也深知军略。
看着天上一弯新月,像美人儿的眉毛,贾琮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几个倩影,终于深刻感到古人漂泊天涯、思乡怀人之情,正因有这般深刻的感触,才能有如此多名篇佳句。
忍不住轻轻一叹,呼出一口白雾。
此时已是十月初,辽东早已寒风凛冽,燕双鹰忙走上前,给他披了一领鹤氅。
“三爷仔细夜深寒重,不如回房歇了罢。”
贾琮道:“哪有这么娇弱。”
看着这领王熙凤送的大氅,忍不住微微一笑,凤姐儿虽心狠手辣贪财了些,却不是个小气人,是个典型的“三高”人物,智商高、情商高、手段高,怪不得玩弄贾琏如哄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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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贾琮所料,此刻的神京城,王熙凤正调弄小儿贾琏。
“国舅老爷这些日子忙里忙外,风尘辛苦。今日大驾归府,小的略预备了一杯水酒掸尘,不知赐光谬领否?”王熙凤笑道。
贾琏笑道:“岂敢岂敢,多承多承。”一面平儿与众丫鬟参拜毕,献茶。
贾琏问了两句自己下扬州期间家中的事,又谢凤姐操持劳碌。
凤姐儿道:“我哪里照管得这些事,见识又浅,口角又笨,心肠又直率,人家给个棒槌,我就认作针。脸又软,搁不住人给两句好话,心里就慈悲了。
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们,哪一位是好缠的?错一点儿她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她们就指桑说槐的报怨。
‘坐山观虎斗’‘借刀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武艺。况且我年纪轻,头等不压众,怨不得不放我在眼里。”
正说着,只听外间有人说话,凤姐便问:“是谁?”
平儿进来回道:“姨太太打发了香菱妹子来问我一句话,我已经说了,打发她回去了。”
贾琏眼睛一亮,笑道:“正是呢,方才我见姨妈去,不防和一个年轻的小丫头撞了个对面,生得好齐整模样。我疑惑咱家并无此人,说话时因问姨妈,谁知就是上京来买的那小丫头,名叫香菱的,那薛大傻子眼光倒是不差。”
凤姐嗤笑道:“嗳!去扬州走了一趟,也该见些世面了,还是这么眼馋肚饱的。你要爱她,值什么,我拿平儿去与琮哥儿换了来如何?”
贾琏奇道:“姨妈家的丫头,与琮哥儿什么相干?”
凤姐笑道:“你国舅老爷贵人事忙,却不知香菱这个丫头早被琮哥儿盯上了,硬生生让宝丫头收在身边,就是防那薛大傻子捷足先登。
那薛老大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些日子,为要香菱不能到手,和姨妈打了多少饥荒,最后还是宝丫头说了句,你要香菱先问过琮哥儿。他才消停了。
你们兄弟倒是英雄所见略同,你若开口,琮哥儿肯割爱也保不定。”
贾琏脖子一缩,讪笑道:“胡说。岂有兄长向弟弟讨女人的道理,琮哥儿喜欢香菱,我成人之美还来不及,怎会横刀夺爱,惹人笑话。”
他是亲眼见过贾琮威风的,别说区区香菱,便是嫦娥下凡,只要贾琮看上了,他便长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伸一根指头。
王熙凤深知他为人,哂笑道:“二爷与琮哥儿这般兄友弟恭,我看着也高兴。”
忽听小厮传报:“老爷在大书房等二爷呢。”
贾琏听了,忙忙整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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