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我领了俩人回来,这俩孩子是采药的,在山上迷了路。”
刘老汉一进自己破败的茅屋,就冲黑漆漆的屋子喊到。
刘老汉确实穷,穷到连盖茅屋的茅草都凑不齐,屋顶上还缺着一大块;凹凸不平的泥巴地面湿漉漉的,脚底板踩上去不自觉的打滑。
前几日下了大雨,刘老汉的破屋子很合时宜的下起了小雨。当二人见到刘老太的时候,这个头发银白、身姿同样瘦弱的老人正在向外泼水。
刘老汉赶紧将扁担撂在干燥的地方,跑去帮忙。
正在二人有些尴尬的时候,刘老太抬起了头,看着这闯入自己家的陌生人,刚欲开口,老汉便急忙说起了二人的来历。
老汉笑道:“要不是这俩小兄弟,我可真栽大了。”
听了刘老汉刚刚的陈述,老婆子脸都吓得有些发抖,不禁埋怨道:“胡来!净跟着那群年轻人上山!你看村头那老陈,跟着别人上山,正好碰上守军严抓,当场就被杀了头,你还敢往金雀皇帝的地盘瞎跑?”
刘老汉也不争什么,看了看门口的箩筐,还是忍不住的叹气。
“丫丫呢?还没好转吗?”
老婆子瞬间有些沉默,抹了抹眼角:“娃儿还是不行,半夜烧糊涂了,说癫话。”
刚刚还乐呵呵的刘老汉神情一下子萎靡下去了。自打自己的独子几年前患病死了,儿媳妇嫌自家清贫,连夜打着铺盖跑了,只将襁褓中的孩子留了下来。
刘老汉便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自己这孙女拉扯大,刘家祖上曾有几亩薄田,结果传到刘老汉时恰逢乱世,几亩薄田全给兵马给糟蹋完了;无田无地的刘老汉,只好在村头的泥巴地里,用捡来的稻草盖了间房子。
日子过的苦,全家上下吃不上一顿饱的,于是刘老太和刘老汉就掐紧裤腰带,让孩子吃的多多的;病了痛了自己硬抗,但孩子病了,哪怕把这破屋子拆去卖了都要去治病。
孙女丫丫自小体弱多病,但每每总能扛过去,只可惜这一次,情况尤为严重。
刘老汉出发前,别人都劝他不要上山,最近山上看的紧。刘老汉心里抱着一丝希望,万一呢,自己要是卖出去了,丫丫就有钱治病了;被向魏二人劝下了山,刘老汉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万一呢,回到家丫丫就活蹦乱跳的出来迎接自己了。
当他回家的一瞬没看到丫丫,他心便是一沉;而现在,那些话被老太说出了口,他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刘老汉恹恹地坐在地上,五官挤在一起,人一下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良久,老汉嘶哑的声音还是响起了:“二位,这几天也肯定饿得很吧......不用客气什么,把我那份饭吃了吧,老汉实在吃不下。”
一个被旧毛巾裹着的破碗被刘老太端了出来,魏言看着颓废了老两口子,再看一眼前方破茅草上躺着的娇小身影,心里相当不是滋味,微笑着摇了摇头,将碗接过,轻轻递给了刘老汉,随后与向桦二人走出了屋子。
向桦兀自的向前走,魏言刚想说些什么,前者的声音响起:“前方有个城镇,去找间当铺,把狼皮卖了。”
......
有些年岁的古旧城墙中央有个大缺口,这里曾因年久失修而坍塌,但现在却经过简单修缮,成为了供居民们进出的城门口。
魏言看着眼前的城镇,人流熙熙攘攘的,虽比不上黑岩城那般热闹,倒也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平添了几抹烟火气息。
二人现在这般扮相,完完全全如同一个山野村夫,魏言不禁觉得有些滑稽,自己这身破烂行头,别说引人注目了,身边路过的行人巴不得掩鼻而走。
倒也好,少年无奈的耸耸肩,省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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