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吴大夫果然是医者仁心!”
别人听了,直接竖起大拇指夸赞吴又可。
吴大夫的水平他们可亲身体会过,放着给皇帝当差治病的机会不要,而是给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治病,还不算仁?
对百姓来说,只怕比起口口声声念叨孔圣人的读书人,还更有圣人的“仁者爱人”之气度呢!
吴又可笑笑,继续给人诊断。
等诊的差不多了,他才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打算去吃饭,却是被一伙衙役上门打断。
吴又可一愣,心中不由生出忧虑来——
莫不是又有人陷害?
开医馆,也不是平平稳稳的。
吴又可在医者之中,属于后起之秀。
城中起先,是有其他老大夫坐堂的,
在受到后来者冲击后,有人感慨“后生可畏”,有的则是有医术没医德,觉得吴又可抢了自己生意,故而捏造事实,造谣报官,说吴又可用假药害人。
有些时候,也有不讲理的人来碰瓷,抬着个自己折腾死的家伙过来医闹,说吴又可治死了人,要吴又可赔卖命钱。
搞得吴又可现在见了衙役,便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又出了这种事。
“吴大夫,你别担心,是好事呢!”
来者笑呵呵的说道,“京里面传了旨意,说你擅长疫病之事让皇帝陛下听到了,所以陛下特意下旨,请你进京呢!”
吴又可大惊道,“请我?”
“是啊是啊,”衙役忙不迭的点头,“使者就在衙门那儿,你赶紧去接旨,然后收拾下东西吧!”
吴又可恍恍惚惚,等回过神来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应了话,其他人正一脸激动的看着他。
“唉,进京面圣也不一定是好事!”
吴又可对自己医馆里的徒弟叹了口气道。
他十多岁就跟着师父行医治病,哪里不知道为贵人看病之难?
有些病,
不是难治,
而是用药剂量和治疗方法,不能用到贵人身上。
用了某味药、药量大了少了,都会引起贵人猜疑,怀疑是不是大夫想要谋害自己,被扣个居心不良的帽子。
太医院只开太平方,不就是被这些事逼的吗?
吴又可担心自己一介草民,不懂规矩,进了宫不小心犯了忌讳,转头就没了性命。
只是事已至此,他无法推脱,只能收拾行李,带上一二徒弟,跟着使者北上而去。
而除了吴又可外,还有无数人赶着二月份的会试,纷纷涌向京师。
不止有天下举人才子,还有不少的武夫。
毕竟天子也曾下诏传闻天下,不止说要设制科,还要革新武举,一改朝廷此前“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的选举风格,而是拟用万历三十八年朝臣所提议的方式来选人,即:
初场试武艺,内容包括马步箭及枪、刀、剑、戟、拳搏、击刺等法;二场试营阵、地雷、火药、战车等项;三场各就其兵法、天文、地理所熟悉者言之。
且天子再开先例,宣布武举同样殿试。
须知大明朝有户籍之制,将官世袭者众多,故而武举虽设,却不受重视,连其考试规则都是缓缓而定的。
时至今日,虽然将武举同科举并列,实际上却没有真正相同,武举只到会试,未曾有过殿试。
朱由检此举,显然又是一“新朝雅政”。
只是设制科,本就让传统守旧之文官不满了,只是祖制中从未提到过制科,他们想驳斥也无可奈何。
但现在天子连素来有成例故事的武举都要改,岂不是将祖制视为无物?
天启五年时,就曾有御史请求严格武举,并且开设殿试,就是被这么一群人用“祖制”给驳了回去。
可朱由检又如何会惯着这群借着“祖制”,来暗暗抵制自己革新之意的守旧之臣?
既然守旧,那又为何不当真将太祖这位大明开国之君的言语行动,奉为圭臬?
“太祖之时,曾令贪赃六十两者剥皮实草!”
“太祖之时,大学士仅为顾问,不涉朝政!”
“太祖之时,京师在南而不在北,其故如何,尔不知乎?!”
“尔等既然口称祖制,那朕便尊祖制,将这些故事统统再现,岂不美哉!”
朱由检当即就要下令,将上次于去年年底清查京中财物者,所积累超出当有俸禄额度六十两者,全都下狱剥皮!
不论文武!
不论勋官!
这般激烈姿态,直接把只是一时口嗨,习惯性拿出“祖制”来恐吓压制少年天子的大臣给吓懵了,同时也吓懵了其他臣属。
亲娘咧,
现在谁家里没多出来点钱?
要真“祖制”起来,洪武朝那带着镣铐当官的场面绝对又要重现!
内阁好不容易扩大权力,成为朝廷中枢机构,也绝对不愿再退回为最初的杂务文员。
更重要的是,
经过这几个月的事,不少人能确认,这位少年天子的确年轻气盛,是当真敢说敢做的!
前段日子,皇帝不才下令杀了不少人吗!
要真急了,谁能阻拦?
于是朝臣纷纷跪下,请求天子息怒,并且当场将那胡乱说话的文臣给弹劾了十几遍,最终以大家痛快接受武举殿试且那人被罢官回乡为结果。
于是,
在制科开启的前一月,新版本的武举也当开设。
因着的确强化了对武力考核,而不是照抄文人科举之法,使得原本还在抓着头发苦读的武人们决定扔掉可恨的书本,提前下场,向着天子展示自身勇武。
一时之间,
京城中外来人剧增,不论城郊,都有不少人家借着租房给赶考者而发了一笔财。
而且今年开设的考试多,连着二三四月都是有考试的,简直能让京城附近的百姓靠着租房子,就补贴了一年所需。
……
而此时,朱由检除了等待下令请来的这些各地名医入京外,便是两头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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