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钱嘉征等人越是欢喜,

崔呈秀等臣越是凄惶。

“只是朕闻,为人做事,当言行合一,不做表里不一的小人。”

“你的新气象,跟你的作为,仿佛有些配不起来啊!”

朱由检招手,骆养性便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记录,大声说了出来。

“钱嘉征,海盐人,现为国子监贡生……”

这是自己的身份经历?

难道皇帝都把自己压到皇宫正殿了,还不知道自己?

骆养性偷瞄了一脸懵逼的钱嘉征,心里哼哼唧唧,心想:等会看你还怎么摆出一份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往下念着,简单提过钱嘉征户籍和科考经历后,便着重讲起此人入学国子监后的成绩,以及平时的生活作风。

“凡考试,少有排名上优者,常落于中流……”

“每逢节假,必至于多香楼,于楼中五名女子友好……”

骆养性一边念,旁听的人便一边听,随后发现钱嘉征此人,平时成绩不怎么样,但生活的确是个“才子佳人”。

如自诩养生有术的英国公张维贤,暗中算了算,最后发现年轻就是好——让他像钱嘉征那么多高频率的过幸福日子,老张家不说能多开枝散叶,也能让自己提前二十年下去见祖宗。

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潇洒的吗?

幸好他孙子不喜欢读书,就在国子监挂名,熬过一段时间就跑路了。

不然,老早就被带坏了!

而其他文官,可没办法有老国公这么轻松调侃的心态。

毕竟,他们在明面上,还是要一些脸面的。

嫖妓,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别看文人把逛青楼听曲的事,说成什么“风流雅事”,可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这玩意儿本质不好。

只是文人掌握了话语权,且不容别人质疑,故而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坏的说成好的。

鸿苞居士屠隆都因为生活过于放纵,得花柳病死了,他们也头铁不认这事。

为了私欲,

为了体面,

更为了文人在舆论上那至高无上的权威!

自古以来的读书人,大多有“劝妓从良”的使命感,所以他们不介意跟当世名妓发生友谊关系。

可让他们真的迎娶一个名妓为妻……

呵呵!

只怕那些文人没当场翻脸,都算深情了。

故而朝堂上的官员们清楚,

面对年少有为且性格激烈的天子,不管他们把“勾栏听曲”说得再风雅多情,也掩盖不了他们乱来的事实。

更别说美人在怀,美酒下肚时,浮华的文化人总会兴致大发,指点江山国政,常出不敬之语。

钱嘉征只是这个时代,文人的缩影,甚至还不能成为一个典型,一个标志。

当下风气如此,搞无遮大会的文人都有不少,而钱嘉征在外面混,起码还讲究点脸面,要穿件衣裳。

钱嘉征越听越是慌乱,最后忍不住抬头对骆养性说道,“住口!”

“你怎么能污我清白!”

骆养性十分无辜,“这怎么算污你清白?你昨日还是我亲手从青楼床榻上揪下来的呢!”

钱嘉征嘴唇哆嗦,却又无法辩驳。

毕竟他是真的被骆养性抓奸在床了,且今日那青楼还被封锁着,里面的老鸨姑娘随时可以被拉过来作证。

这不是他空口白话可以逆转的。

于是钱嘉征满头大汗,低头盯着地面,神思逐渐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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