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必然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长处在身!
于是群臣继续深挖,发现赵士祯是个善于奇技淫巧之人,比起文人士大夫,这人更像个低贱匠户。
哪怕赵士祯擅长书法,在世时也因抗争权贵而有所清名传播,可到底生前没有当过大官,且其入仕,非是科举,而是因书法精妙,被神庙赏识,方才得以赐官。
故而群臣对这不过区区七品幸进之官,竟得天子追谥“文简”,心中极为不平。
有臣子就此跪地进谏,请求天子收回成命,没必要为这等人追谥。
朱由检直接将之大骂一顿,随后发狠罢了他的官职,让他去辽东充军。
且让这人当段时间的兵,吃吃战场上的苦,就知道手里拿着个好用的火铳,有多么心安了!
而随着登基日久,朱由检拉着勇士营在众人面前溜了数次,展示了下皇帝的拳头大小,使得群臣对少年天子更加小心,朱由检对群臣的态度,也不似初时谨慎,更加直白。
如那不知火器之妙的言官,又如对着陕西民乱,却能喊出“让他们闹到春天就会回家种地”的胡廷宴,朱由检直接“就事论事”。
一个扔去辽东,
一个召回京城后便将之关了起来,每日三餐只有充饥粥水,让他吃到明天开春再说,若是胡廷宴对此有怨言,那就按照那灾民的法子,粥也别喝了,每天给他送些树皮草根过去!
朝堂上当官的大多有类似的毛病,那便是没吃过苦,说什么都是甜的。
有了这样的态度和例子,兵仗局自然尽心尽力,将《神器谱》上的种种火器,都制造出来。
如今积攒的数量,也够勇士营用了。
朱由检计划着,等到冬日不利于行,便让大家伙儿在营地里练习打铳,而且还要琢磨出一个配合火铳特点的阵势来,让火铳威力得以更好发挥。
唯一的问题,
便是内帑钱财又下去不少。
朱由检思量许久,觉得为了朝局稳妥,目前还无法对朝中重臣下手。
毕竟一入官场,便是盘根错节,一把抓上去,也不知道会带出来多少脏东西。
以大明朝如今之党争境况观之,若要杀一名堪称肥猪的官员并抄家,其人地位必然要高,不高不足以贪腐甚巨,不足以得利甚多。
可一名要员落马,牵扯自然甚广。
眼下接近年底,还未到崇桢元年,着实不好大动干戈。
如霍维华者,到底还是六部主官之一,朱由检将之下了诏狱,没说是流是贬,只是一直关押着,充当悬在阉党东林头上的一把闸刀,如此,自然是没有抄其家的,且先封了他家,再做清整。
户部那边,
毕自严走马上任后,又携同郭允厚,对历年账本重新计算,并一一摘出其中问题,或是整顿,或是追缴,处理了一些以各种名义,来向户部索要钱财之人,也算是节流有成。
只是户部的钱要归入太仓,用于国事,使唤起来,要走重重流程。
更重要的是,朱由检此前便与毕自严合计过,“节流”不过小道,只是为后续之事省些启动经费罢了。
朝廷财政要想好转,需在制度上动刀子,等将不合于时的政令革新了,才能更好的“开源”,保障国库之稳定充盈。
故而户部如今虽挤出来了一笔钱,可朱由检不能动用。
年底为群臣们下发俸禄,指不定还得朱由检从内帑倒贴一些出去。
所以朱由检想着,能不能从勋贵家中下手,用其家财,充入内帑,帮助勋贵为国尽忠一把。
而下手的目标,也十分容易找出。
那便是同为锦衣卫指挥使,地位仅次于实际掌事的田尔耕,并为阉党“五虎”的许显纯!
此人乃世庙公主之孙,为皇亲国戚,又攀附九千岁,成了魏忠贤走狗,可谓各种要素俱全。
朱由检自问,若是抄了这人的家,阉党不敢多话,朝中清流们也只会夸赞“圣天子”。
于是他爽快的命令骆养性去找许显纯的茬了。
而像许显纯这样的狗熊人物,其屁股仿佛跟没擦过似的,只是此前权位过重,压的旁人不敢吱声。
到了眼下,却是只要有人胆子够了,也不怕脏手,倒是可以去摸一摸,探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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