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祁延礼扣动车窗玻璃。

岑菱在路上的时候酒就醒了一大半,可是那会已经上了高速,想让人将她放下来也是不可能的。

她没由来升起一股挫败感,低头看着自己摆烂的形象,又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瞧他,就算是大半夜,也是衣冠楚楚不见一点颓败之色。

胸口堵着一口气总觉得难堪,岑菱觉得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疯子,没有祁延礼就会发疯的精神病。

玻璃又被扣响,这次没有上一次轻快,带着窗外人有些烦躁的情绪,连敲三下,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快。

岑菱觉得祁延礼是在威胁她。

“愣着做什么,不下车?”

终于,他发了话,语气太恶劣太严肃,他端着一副家长做派,试图管束她的生活。

裴沉将人送到,可就没那个闲工夫去插手他们岑家的事情。

岑菱惯会给自己台阶下,见他不回答,又拉拉他的尾指软着声音:“在外面等我是不是很冷,你手都冷透了。”

祁延礼拉开门让她先进去,岑菱进了屋又不走了,站在门口和他面面相觑,“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要说岑菱也是个奇葩,人嘛,长得乖乖巧巧,说起漂亮也是万里挑一,自己在社交圈内也是玩得开的一类,干什么不好,就非要栽在这么个老男人身上。

祁延礼并不打算回答她的话,既然她不愿意,那就随她。

这个人在裴氏集团地位不小,是某个股东的儿子好像,本就是个三流大学毕业的混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这个项目的决策人了。

岑菱哪听不出祁延礼故意给她难看,刚才给了台阶又不下,现在倒要找补找补。

“如果你脑子不清醒的话那我们明天再聊,给你准备了房间。”

居然就这么走了。

“我会解决好这件事的。”裴沉将平板还给他,“明天我带人找你们项目负责人协商。”

“那你有够喝一壶的。”祁延礼眸中带笑,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情,当初岑菱也不知是不是被裴沉鬼迷了心窍,居然一个人跑到江城,还和他拉拉扯扯,反正印象好不到哪去。

消息石沉大海,也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故意没看见。

王工早年是混黑白两道的,进去了几年倒是改过自新,给岑氏办了不少事,出来后自然还是做工程,脾气硬也会整死人,莫名其妙被裴氏一个外地来的企业这么下脸子,而且对方听说是某个股东的儿子,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意思,要打谁的脸。

祁延礼对裴沉没太大的好印象,不过和他那个大哥比起来,倒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他投资从来只看人不看项目,有的时候合作伙伴太垃圾,反而不利于成事。

走到半路一摸口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打火机,刚要回去摸外衣口袋,只见车外的人显然没有耐心再跟岑大小姐闹腾。

祁延礼认真看她,没了刚才的针锋相对,他的态度软了下来,安安静静等她回复。

“祁延礼找你做什么。”

裴沉跟在他身后,祁延礼顺势递给他平板,“你们裴氏和人合作的态度就这样吗?”

哦,感情人家也不是专门为了叫人把岑小姐送回来的,她嘛,原来只是顺便。

他的激将法好像突然起了作用,快要进房子了,手臂突然被人从后面挽住,“祁延礼,你在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生气。”岑菱重复了了一遍,仿佛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笑了一声,“你生气给我看看。我还真没见过你生气的样子。”

“岑菱,别让我生气。”

“你看见我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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