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耿耿的属下被人所伤,领头百户心中恼恨,可更恼恨的是,此人竟趁着午时他用饭之际,强闯诏狱去见御史潘洪。
自他袭职百户以来,十余年时间,何曾发生过如此奇事?
而这潘洪,乃指挥同知王山托他的顶头上司、指挥佥事马顺好生“照管”的,务必不得使其与外人相见。
眼下倒好,潘洪只入狱一夜,便坏了王山立下的规矩,让他怎么交代?
况且此事若传至宫中,陛下怪罪锦衣卫守不住诏狱,岂不是丢了几位指挥的脸面。
领头百户越想越气恼,抬手指着王林,喝道:“何人擅闯诏狱?还不快跪下束手就擒!”
王林却不理那百户,只看向如跳梁小丑般的逯杲,淡然道:“逯校尉,你若再这般不敬上官,下次可就是脑袋搬家!”
王林面色越是平静,逯杲越是气恼。他平日在诏狱百名看监校尉中,算最得势的一个。结果今日在诏狱门口竟被人持刀砍伤,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好好!敢到镇抚司头上撒野,死到临头还嘴硬!”
见王林毫不惊惶,逯杲自知多说无益,当即向身旁的领头百户诉苦道:“此人蛮横无礼,若放他跑了,咱镇抚司脸面何在?”
瞧着王林只与下属校尉说话,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领头百户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可他虽然心中恼恨,此时见王林如此年轻却从容不惧的模样,心中已起疑,不敢如方才那般完全相信下属所言,将眼前直闯诏狱的年轻千户当做毫无心计的愣头青。
“卑职镇抚司看监百户门达,奉命值守诏狱。不知千户如何称呼?为何无端砍伤本卫弟兄?”
王林眼珠一转,便明白这门达话里有话。
强闯诏狱的罪名太大,若处置不当,一个不留神,甚至会将掌镇抚司事的指挥佥事马顺拉下水来。门达第二次问话却不提及此事,倒算个聪明人。
但他若承认无端伤人,而镇抚司掌本卫刑名,眼前的镇抚司百户便有充足的理由直接将他拿下,再交由马顺处置。
王林背转身子,半晌方徐徐道:“要想问本千户名号,你不配!”
一听王林说出此话,门达惊怒莫名。
他乃世袭锦衣卫百户,对锦衣卫内盘根错节、各处交织的势力多有了解。
虽然身为诏狱仅有的五名看监百户之一,日日看管重囚,职权极重,却处处谨小慎微,遇事圆滑机警,从不轻易得罪人。
但是,眼前这位不知哪个千户所闯进来的千户官,竟三番五次将他这镇抚司实权百户不放在眼里,让人怒火攻心。
门达上下牙齿咬得“嘎吱”响,按着佩刀刀柄的左手霎时紧了紧,眯缝着双眼向王林再拱手道:“若千户不答,卑职只能当逯校尉所言为实了。”
说罢,不待王林有所反应,门达一挥手便向随行校尉下令。
“左右都给听好了!此人无端持刀伤及本卫弟兄,按例当逮问下狱!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王林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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