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这算什么世道呐,连讨杯好茶也得多费许多口舌。

早知道去叔父宅里顺些来送给许老头儿好了。

不过那啥师太倒第一次见,许玉儿为何对她如此敬重,还研究起佛经来了?

王林吹开茶沫抿了口,顺嘴问道:“姑娘熟读诗书,怎的看起佛经来了?”

听王林这么问,许玉儿紧抿红唇,清丽的容颜上浮出浓浓的忧伤。

“家中来信说长辈病重,但小女子远在京师,只得日日诵读经书,在佛前上香祈福。”

王林微微皱眉,虽不信鬼神之说,但见许玉儿伤心,也不便说太多,只轻声安慰道:“姑娘,心诚即可,别太过伤感。若长辈病体沉重,无法前来京师,此刻回乡探望,想来也不会太迟。”

许玉儿叹了口气,沉默不言。

小珍珠见王林说得轻巧,惹自家小姐悲伤莫名,不服气地质问道:“王公子说得轻巧,你身为男儿,天下大可去得。可小姐与奴婢皆是弱女子,况且此去宁阳千里之遥,怎能与你一般背上包袱便走?”

王林微微愣住,仔细回想,方察觉刚才的话虽然没错,却真有些不太适合。

“不知姑娘家中,哪位长辈病重?”

珍珠见小姐仍有些伤感,心中责怪王林说错话,嘴里没好气地道:“关你何事?咱们用不着王公子假慈悲。”

房中变得沉闷,王林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珍珠,不可无礼!”许玉儿抬起头,迎着王林关心的眼神,又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扭过头。

“小女子命苦,说出来倒惹王公子笑话。”

说着,许玉儿好似全身力气被抽空,以手托腮靠在桌前。

“小女子能记事的时候,爹爹二十多岁便中了举人,可好景不长,爹爹突然得了恶疾。家里人为给爹爹冲喜,将姨娘迎进家门。

可爹爹依然没有醒来,娘亲亦一病不起,不久随爹爹而去。从此便是姨娘没日没夜地照顾我,教我读书明理。”

“啪嗒。”

少女晶莹的泪珠洒落方桌,打湿了佛经的一角。

“可是,姨娘身子骨越来越弱,去岁祖父将我接至京师,想着能让姨娘修养阵子,但姨娘的病却愈发加重。若非二伯来信,我竟不知姨娘已无法下床。”

话音刚落,许玉儿再也忍不住,低头抽泣。

听完许玉儿的诉说,王林心情沉重。

原来许玉儿是由姨娘抚养长大。许玉儿虽不曾明言,欲回乡侍奉其姨娘的念头却很深。

但许玉儿长在深闺,对世事懂得不多,显然无法独自回乡。

当下许宅中的男丁除了许老头儿,便只有看门的老仆人赵伯。

可是,许老头儿无任何合适的理由,轻易无法告假离京。

由老仆人赵伯贸然带着许玉儿去千里之外,沿路盗匪不绝,也实属不明智。

难怪方才提议回乡,许玉儿会沉默。

王林低头细细思索,半晌方徐徐说道:“姑娘若愿意,我可护送……”

话说到一半儿,许玉儿抬起头看来,俏脸挂着泪珠,惹人心怜。

她摇了摇头,打断王林的话:“玉儿今日本不该在公子面前说这些,公子好意,玉儿心领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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