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万民堂，一路向北。
踏过海长廊，过了北码头之后，璃月港边境跨河大桥近在眼前。
足以容纳数辆马车并行的大桥，人来人往。
向阳与钟离并肩而行，两人的话茬从离开万民堂之后至今未断。
与之前短短的交流不同，这一次向阳的话倒是多了不少。
两人之间的沟通还算颇为到位。
当两人走过跨河大桥之后，钟离在岸边驻足，那泛着点滴微光的眸子，无比柔和的看着身后的璃月港。
眼看左右无人，向阳也不急着走，静静的站在钟离身旁，目光朝向大海，神色莫名。
片刻后，向阳的目光从无边的大海回收，转而看向了身旁的钟离。
“我记得，钟离先生曾问过，我来此界之前的所在的世界风景如何？”
“确实有些好奇。”钟离淡淡点头，心中思绪万千：
“无神的国度，提瓦特也有不少，但...”
但最终全都无一善终。
要么因为无神庇护泯灭与历史长河之中，要么因为野心膨胀，自我毁灭。
曾今那个最为繁荣的无神国度【坎瑞亚】，不也正是踏此途，最终因为自我野心不受束缚，引爆了一场巨大的灾难，漆黑灾厄波及整个提瓦特，荼毒无穷。
曾今的无神国度，如今也只留下一片残垣废墟。
大概是明白钟离在想什么，向阳微微转头，目光同样看向璃月港：
“钟离先生想要我的答案吗？”
“...”
钟离微微转头：“愿闻其详！”
“~”向阳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璃月，与我故乡古时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建筑、人文、美食，有魂有骨，自强不息，像极了。”
“唯一不同的是，提瓦特有天理，璃月有帝君，而我的故乡没有，从始至终都是由人主导。”
“...”
钟离微微转头，眼中有的不是好奇，而是一抹忧色：
“没有神明指引的世界，人们的发展如何？”
执政璃月三千七百年，寿六千有余，文明发展如何，人类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摩拉克斯尽看在眼中。
摩拉克斯很清楚。
很清楚不受遏制的野心会带来什么。
“这么说吧~”向阳耸了耸肩：“我很羡慕，或者说很庆幸璃月有您的存在。”
“无神引导的国度，数千年来王朝更迭，每一次都是民不聊生，战乱、厮杀、饿殍遍地，大地之，几度十室九空。”
“历史车轮滚滚而下，野心家络绎不绝，无数伟人前赴后继，直至我离开的那一代，才算是过了好日子。”
“人类是一种很可怕的种族，人性也是最经不起考验的，若是头无剑悬挂，若是前方无先驱引导，若是野心无伟人压制，人类会成为比恶魔还恶魔的存在。”
“...”
闻言，钟离只是在心中微叹一声。
正因见不得苍生受苦，他才主动入局，参加了这场魔神战争，只为护得浮世一隅，守苍生太平。
契约一立，便至今日。
可...三千七百年岁月冲刷，即使是如摩拉克斯这般的不动磐岩，也遭受了不少的磨损。
他有些累了。
可他依旧放不下。
璃月建立至今，几度波折，遭受诸多苦难，难得有今日太平，若他一走，璃月又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呢？
所以他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未曾彻底的下定决心。
钟离的忧虑向阳自然是清楚的。
很多人都说，璃月的主题之一是神将世界归还于人，以人治取代神治，对此，向阳表示不赞同。
人治难道就一定是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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