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人京城分部,洞洞幺密室。
又宽又长的办公桌前坐了三个人:土豆长老、达聪铭、赵晓楠。
这三人表情各不相同,老头紧锁眉头,女人面色平静,大聪明一脸痴呆相,在边上磨刀。
“你是说他从手里直接变出来的手机?”
“对。”
“用完又瞬间变回去了?”
“是。”
“手上就带了块表,背着书包,还都不是储物法宝?”
“没错。”
“也对,他一个散修接触不到守灵人,咱们的储物袋也没有遗失记录。”
老头沉默了,不信邪的又问了一遍。
“他真的说藏进肚子里去了,不是皮带或者内裤?”
这回轮到赵晓楠沉默了。
“土豆长老,这我就不确定了,他当时的确说是藏在肚子里。”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
“我还特意问了一下,是不是用自己的身体炼成法宝作储物空间,他也承认了。”
老头倒吸一口冷气。
“额滴娘耶。倒不是咱们守灵人做不到,实在是他年纪轻轻,无师自通,这太妖孽了吧?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大聪明突然打断他:“老豆子,你从哪新学了这么多成语,什么小网文看的?”
“滚蛋!”
老头往他头上糊了一巴掌,砸出几个火星子,赵晓楠在边上偷偷捂嘴笑。
“对了智库,这个风轩别的数据整理好了吗?”
“收集完毕。”
三人抬头看向面前,整扇墙壁都投影出画面。
“先看看主要经历。”
画面中的一部分保留下来,放大到半面墙那么大,赫然是一个时间表,从上到下密密麻麻列了很多行。
最上面一行写的是出生日期,土豆长老一边看一边嘀咕着。
“二月二龙抬头出生的,还挺吉利,就是不知道压得住压不住。京城妇产医院,二产床。”
这后面还有很多小字,甚至连医生护士的名字都备注好了。
三人继续往下看。这份时间表的详尽程度让赵晓楠心惊,她有些犹豫,问边上的老头。
“土豆长老,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你躲什么?以后还是你跟他对接,年底之前要是不能把他拿下弄到咱们京城分部来,我去老汤那告你状!”
“老豆子,有你这么欺负人家的吗?”
“我那是为她好,你懂啥,今年总部给咱们拨了三个进修名额,赵晓楠要是把他搞定了,我直接算她一个!”
大聪明不说话了。
赵晓楠惊讶万分,她知道去本部进修有莫大的机缘,很多普普通通的守灵人从此一飞冲天,其他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土豆长老,你放心,我绑也把他绑来。”
老头顿时眉开眼笑,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大聪明在边上直翻白眼。
“这才像话嘛,来咱们继续看。”
三个人从十点半看到了十一点,终于看完了。
这里面有成百上千条,记录了风轩别从小到大所有比较重要的事,比如小学踢球骨折过,初中获得全国数学竞赛二等奖,甚至连某年某月某日被小区里的狗咬了打狂犬疫苗都写在上面。
“好像就是个普通小孩?”
“我觉得也是。”
“附议。”
三人又一次沉默了。
土豆长老拍拍桌子:“不要气馁嘛,很多事智库也查不到的。说不定他是哪天睡着觉突然顿悟了,咱们要找不同寻常的时间点。”
三人又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时不时问智库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十一点半,大聪明已经放弃了,在边上哈欠连天,只有土豆长老和赵晓楠依旧不知疲倦。
“应该就是这些。”
老头一拍大聪明,差点把他连人带椅子糊在墙上。大聪明一个激灵醒过来,再无睡意。
“只有三条,我念给你们。”
赵晓楠和大聪明仔细听着。
“五岁半,在泰山走丢,两小时后被山顶的游客发现并报警,疑似是坐缆车上去的,但是没有目击证人,最后不了了之。”
“七岁,在平乐小区逗狗,因为抢了狗嘴里的磨牙棒被咬伤,缝了六针,打了狂犬疫苗,发了一天高烧,伴有惊厥,所幸没烧坏脑子。”
“十岁,在游泳馆学游泳的时候潜到换水阀门处玩,被进水口吸住导致溺水,教练救下后送往医院,中途昏迷数分钟。”
三人兀自思考,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能很多人都走丢过、被狗咬过、呛水过。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时就是这样的小事里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会不会是在泰山摔下悬崖捡到了绝世功法,一朝踏入修行大道。”
“照你这么说,被狗咬了发烧把脑子烧机灵点更靠谱。”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觉得呛水把脑子里的水呛出来也有可能。”
土豆长老懒得听他俩废话,转而问智库。
“你觉得风轩别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智库立刻给出了解释,一篇行动报告投影在墙上。大聪明和赵晓楠也不再斗嘴,一起看过去。那报告就是昨天晚上他们在楼顶监视风轩别的时候写的,准确的说都是赵晓楠一个人写的。
土豆长老不明所以,另外两人也摸不着头脑。
“你是说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有问题?”
智库没有回答,投影上,报告里的一部分语句被放大标红了。
三人依次看过去,圈起来的分别是这几句对话。
“楼上有一只狌狌等着咱们。”
“如果你继续往上走会被盯上,但我不知道狌狌的具体位置。”
“何处来,何处去。”
土豆长老读了几遍,这篇报告他看过,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注意风轩别这个人,并且叮嘱赵晓楠把他拉拢过来。
“什么意思?你说话,别跟我们打哑谜。”
智库温柔的女声从头顶传出。
“根据前后语境综合分析,这三句话出现的最为唐突。”
赵晓楠试着去理解:“你的意思是,这三句话可能有深意,是我们没注意到的?”
“最为唐突的意思是,这三句话有较大的可能性不是风轩别本人说的。”
“咳……”大聪明先绷不住了,“智库你别吓我们,我向来胆小,老豆子年纪大了有心脏病,赵晓楠她……”
“兔崽子!”老头又一巴掌糊过来,被大聪明及时躲开了。
“智库,那你算一下可能性有多大。”
“仅通过行动报告进行测算会有较大误差,请求进行语音录入。”
“批准!”土豆长老看向赵晓楠和达聪铭,“辛苦你俩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再复述一遍了,记住,风轩别现在表现出很大的潜力和疑点,你俩认真点,有什么说什么,别紧张!”
大聪明和赵晓楠点点头,使劲回忆着,将当时听到看到感受到的全部娓娓道来。
又过了快半个钟头。
“老豆子,我俩说完了。”
大聪明感觉自己就像交代案底的犯人一样。
老头也一直仔细听着,点点头。
“差不多了,你再算一下。”
不到两秒钟,两黄一红三个数字出现在那些话后面,大家抬头看去,分别是32%,23%,96%。
三人都不说话,空气凝固,有些瘆人。
“咱们不看前面两句,就看最后一句,”大聪明咽了口吐沫,指着96那两个字,“你的意思是,这句话基本可以肯定不是他说的?”
“夺舍、附身、封印的可能性较大,其他可能有传音、复述、假声。”
“不应该啊,他当时这句话不是赶我们走吗,我听着挺合理的……”
大聪明喃喃自语。
“何处来,何处去,不就是从哪来的滚回哪去吗?”
老头摆摆手,一锤定音。
“先别讨论了,智库你上调一下对他的监控等级,我一会让归墟老头算两卦。”
赵晓楠心中隐隐不安,希望归墟长老算出来的结果是好的,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土豆长老的讯息很快就传到了归墟长老处,这是一个瘦瘦高高的老头,皮肤黝黑,留着雪白的背头和胡须,只穿一条大裤衩,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看来是在很远的地方。
“老归头!”浑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归墟长老不得不让它离自己耳朵远点,“我这有个好苗子要审查一下,你帮我算算他是不是人,有没有被夺舍附身,生辰八字什么的我都给你发过去了,下次来我这请你吃老火锅啊!”
归墟长老颤颤巍巍爬起来。
“神经病,谁缺你那两口涮肉似的,渡个假也不让人安生。”
他从裤衩子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小罗盘,看了一眼风轩别的生辰八字,随随便便拨弄几下。
罗盘开始自己转动,不多时,最外圈先停下来,然后是中间一圈,最后是内圈。
白胡子老头看了看,嘴里嘀咕。
“没问题,就是他自己,没被夺舍没被附身。”
他又拨弄几下,等罗盘自己停住。
“是人啊,百分百的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当个人吗?”
老归头骂骂咧咧,把罗盘收回裤衩里,原来这裤头就是他的储物法宝。他掏出手机发了条语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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