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换成咱们三个人去干,早干成了,别说一个浙江,整个江南都改了又怎么样?
老百姓没地就没地了,又能怎么了?
他们没了地,不一样能吃能喝吗?给人做工就不能活了吗?
谁闹事,谁就是刁民,闹事的刁民灭了也就是了,还省粮食。
严世蕃额头青筋暴起,原本是想挑起老爷子和胡宗宪的矛盾,谁能想到这个时候的老爷子还向着胡宗宪,到底谁是你儿子?
严嵩半躺了回去,徐徐的开口说道:“换你们上去,你们也只能这样干,谭纶不去,胡宗宪还好干。谭纶去了,背后就是裕王,裕王背后就是皇上,替我着想,他也不能毫无顾忌。”
严世蕃实在是气不过,觉得自己的父亲亲疏不分,咽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说道:“可改稻为桑本就是皇上的旨意。”
“胡宗宪也没说不改,关口是有个谭纶在,要按照你们说的那么蛮干,这不是在落人口实吗?”严嵩再次开口道,这一次声音重了一些。
“爹。”严世蕃向前走了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乞求的说道:“胡宗宪的奏疏都摆明了是讨好裕王他们了,你老还护他的短?还说这只是跟我过不去。我是谁?我不是你儿子吗?跟我过不去,不就是跟您过不去吗?”
“您也不想想,您老都八十一了,哪一天你老致士或者百年了,除了你儿子,谁都有退路。”
“裕王是谁的儿子?”严嵩坐起了身子,大声的呵斥道:“遇事毫无静气,站在我面前也够了,都坐下说吧!
几个人坐下之后,严嵩缓缓的说道:“谭纶在浙江,胡宗宪想瞒着他硬干,那是行不通的,胡宗宪奏疏里面的话,还是老成谋国之言,那么多田,那么多百姓,又是倭寇闹事的地方,真激起了民变,他没法交代。”
“何况是已经被盯上了,没事也会有人想翻腾出一些事来,真要是到了那时候,你们何以自处?”
“他们敢。”严世蕃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国?还有没有大明?还有没有皇上?我们改稻为桑是为了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大明?还不是为了皇上?”
“他们到底要闹什么?非要闹的胡宗宪剿倭寇没了军饷,搅和的大明国库空虚天下大乱,他们才算完吗?”
“为了扳倒我们,弄乱了东南算什么?”严嵩缓缓的说道:“你觉得不值得?还是他们做不出来?”
严世蕃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能激起民变,丝绸还要增加三十万匹,好好想一想,除了你们说的让丝绸大户买农户的稻田改为桑田的法子,还有没有别的两全之策?”严嵩手指敲打着椅子说道。
“除了我们这个改法,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改法。”严世蕃一听又急了,站起身子说道:“改稻为桑是为了多产丝绸,产出来的丝绸是为了变成银子,丝绸不好,西洋那边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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