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抽出三根香,用手中香烟引燃后,刚准备插到牌位前的香炉中,余光扫到那个装有女孩的盒子,旁边是一张不会褪色的黑白照片。

“看啥看,咋滴,想抽我的华子?”

照片中的女孩面带微笑,好一个温柔贤惠的样子。

但周沐可是知道,女孩每次要揪他腰间肉时,都会这样冲他笑。

“你女儿去年年底走了,先声明啊,我可没虐待她。”

“统共不过八斤肉,一怀怀六七个,生又生不出来,那可不就噶了么。”

说到这,周沐就来气,跺了跺地板:“本来说好给我家旺财做媳妇儿的,她可倒好,自己在外面偷偷成了家!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她出轨的是谁家猫!”

“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周沐站在岑青禾牌位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直到香烟燃至根部,灼烧的痛感让他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自己今儿话有些多。

“来,旺财,给你前丈母娘说声再见。”

话音刚落,脚边一只金毛像是通人性似的,一跃扑向他怀里,冲着照片中那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孩汪汪叫了两下,声音听起来很是悲怆。

然后靠近周沐脸庞,舔了舔他早已通红的眼眶。

周沐很是嫌弃地撇开脸,按下狗头:“旺财!说了多少次,不要用你那吃过米共的嘴舔我帅气的脸!”

狠话说归说,嘴硬归嘴硬,但这下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了。

“诶丢人丢人!让她看到又要笑话咱俩了,搞得跟咱爷俩离了她娘俩过不下去似的!旺财你等着,等回去爹就重新给你找个老婆!”

“走了。”

说完,他用力擦了擦眼泪,不再回头。

只剩身后的香忽明忽暗,仿佛在做出回应。

周沐从房间里出来,反手带上门,手下意识地伸进兜里想拿根烟,但又想到外面还坐着两位老人,便又将烟放回口袋中去了。

拍了拍脸,用食指把嘴角往两边扯,露出一个虽然看不到但自以为帅气的笑容,这才离开里屋,去了客厅。

到了客厅,周沐坐下和两位老人聊了几句家里长短,喝了两杯茶后,起身准备离开。

“伯父伯母,我得走了,下午还得上班。”

说着,把要起身的岑父按了下去。

岑父今年六十出头,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自从七年前独女去世后,身子垮的厉害,各种大病小病接踵而至,周沐也带着去过几次医院,但总是这个病刚好、下个病就来,因为这个,甚至提前从某局一把手的位置上退了下来。

没法儿,身病易治,心病难医。

“您别送了,伯父,我下次再来看您。”

“好好好,那让你王姨下去送送你。唉,人老了不中用喽。”岑父拍了拍周沐的手臂,又颤颤巍巍地锤了两下大腿。

“诶,您老歇着。”

把岑父扶到房间里后,周沐才跟着岑母一起下楼。

到了小区停车场,周沐看岑母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问道:“妈,有什么事儿吗?”

喊妈,是因为两家人本来走动就比较多、感情好,而周沐小时候父母比较忙,初高中几乎完全借宿在岑家。

再一个,周沐喜欢岑青禾是圈子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自打岑青禾去世后,周沐就把她爸妈当亲爹亲妈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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