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县长感念你的恩情,请我放你马,我尊重他,但你为恶多端,滥用职权,对于赵县已经是祸患,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你离开。”

沈平冷着眼,他举剑向南,只见那里有一道波澜壮阔的江河。

“我罚你去做沧江的摆渡人,直到协助一千个旅人过江,方可放下船橹,卸甲归田。”

那支滔滔不绝,延绵不断的汪洋江流便是当初吴性官员早年为了村民们的福祉,所兴修开辟的水利设施引入的江河。

让他在沧江做摆渡人也算是善恶有报,回到最初的原点,形成了一个闭环。

“你不要想着偷奸耍滑,我时常便会回到赵县来督查,如果我发现你没有忠心完成我的任务,那时候就算是钱县长来求我,我也定当将你斩于剑下。”

“谢谢道长,小人一定忠心耿耿,不负道长所托。”

吴性官员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逃得一劫,他用力的磕头,直到额头血肉模糊,血水溅出三丈远,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大喜过望。

沈平素来信奉的法则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所谓直,便是公正的裁决对方的罪恶,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首先考虑的是公正。

至于有些人信奉的以德报怨,他向来称之为狗屁。

翌日清晨,天刚破晓。

城门轰然洞开,吊闸拉下,长长的木板横跨溪流,一位斜挎包袱,两鬓斑白的中年男道士信步走过。

在沈平面前,一个身穿蟒袍,头戴朝天冠,脚踩祥云靴的官员早已等候多时。

“道长,这就要动身吗?我们赵县的百姓还想好好招待你呢。”

沈平微微一笑。说:“那就不必叨扰大家了,实不相瞒,我从远方的青石镇而来,此次的目的是遥远的邻国,时间紧迫,这就要动身前往杞县。”

钱丁拱手,“那就道长多保重,祝你一路顺风。”

沈平也挥了挥手,告别。“为官要想着百姓,时时刻刻为百姓谋福祉,保重,钱兄。”

沈平头也不回地向着乡道走去,他的步履稳健,春风拂面,他的嘴角不禁荡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唢呐与铙钹的交鸣声,紧接着高亢的男声划破天空,字正腔圆,有板有眼。

“……突然打西边来了个中年男道士,他貌不惊人,背负长剑,一剑便斩了那狗官的护卫兵……”

沈平突然感到一阵温暖,他回头看去,只见在县城口的一片空地上,一个个头施粉黛,画着浓妆的县民摇头晃脑,呲牙咧嘴。

那唱戏的旦角一唱三叹,抑扬顿挫的声音直插云霄,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这些人他并不认识,但唱起戏来丝毫不比那些名震八方的大角唱的差。

当初的戏班子已经惨死在升天台之下,如今聚集的都是最普通的百姓。

戏的精髓已经融入了他们的灵魂,再也无法分割,赵县的每一个百姓都热爱猫腔,所以临场来都能哼上几句。

“……突然见那县长钱丁扑通一声跪下去,中年道士和狗官儿都吃了个惊,道士问他,你为何跪下啊只听县长一拍胸脯,把心窝掏出来掷地有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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