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抽出腰间悬着的剑柄,木剑脱鞘的声音哀婉凄凉,似乎这把剑也在哭泣,叹息,不愿意与主任分开。

双手托起长剑,手掌慢慢摩挲剑身,粗糙的表面却给了他难言的踏实感。尽管谋面未久,但他实在是太爱这把剑了。

然而这剑,

今日却注定要与他分别。

法长老笑吟吟地看着沈平奉上木剑,饶是他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的境界,这把长生剑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宝贝。

他追忆起了那悠久的岁月前,自己初入筑基境界时,狂妄的难以自已,认为自己未来必能成为七玄宗最年轻的结丹期修士。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重重一击。

在踏入剑冢的时候,他竟然没有获得任何一把灵剑的认可。

就在法九浊陷入追忆的时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微笑,更没有注意到他的嘴巴咧的很大,牙齿几乎已经掉光,仅剩下黄澄澄的几颗牙齿,上面还沾着肉末。

沈平忍住反呕的欲望,试探地问道:

“师傅?师傅?”

法九浊这才反应过来,合上嘴,又摆出那副忠厚的仙人姿态。

“嗯,不错,乖徒儿。你回去吧,经法我会留在执事堂那里,还有,以后我不主动找你,你就不要来找为师。”

“弟子明白。”沈平行礼。

回家的路上,他只感到彻骨的寒冷。

靠在一棵树前,止不住的狂呕,仿佛把他一辈子吃过的饭都吐了出来。

翌日,

黄崖峰,沈平洞府。

天未明,

沈平亲了亲仍在沉睡中妾室的额头,李雪儿条件反射般的箍住他的脖颈,紧紧搂住不肯放手。沈平轻笑一声,钻了出来。

走出门,

却发现一位意外来客。

冯符师殷勤的一拱手,笑着说:“早上好啊,沈道友。”

沈平没料到这时竟然能看见邻居,他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木然地拱手还礼。“早啊。”

“冯道友平时难得一见,话说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道友出过门了。”

冯符师叹了口气。“是啊,这一个月来,我潜心画符,但水平低劣。只画了二十多张火鸟符,真是丢人。”

沈平心中算了算,大约有了一个数,

火鸟符是非常受低阶修士青睐的中品符篆,卖三张的利润是十块下品灵石,二十多张大概就能获得六十块下品灵石的净利润。

也就是沈平半年的俸禄。

他不禁暗暗咋舌,对符师的赚钱能力有了一个认识。

“冯道友估摸着这回要发财了,这兽潮一到,全卖出去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哪知冯符师却没有露出任何喜色,反而忧郁起来。

“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等我出关才发现,这次的兽潮来的可谓是五十年来最强大的一次。就连霞云镇那样有金丹修士坐镇的大宗门,也沦为了妖兽的口粮。”

沈平也是一阵沉默,不知如何开口。

冯符师接着说道:“等兽潮来了,要是七玄宗也抵挡不住,那么我这火鸟符卖出去赚到灵石又有何用?给死人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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