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小,人没法去太多,廖记者上船后,她的司机和代课老师就没上去了。

船上六个人刚好坐下,中间存鱼的舱室是空的,盖板锁紧的话,上面还能放点东西。

敖箐找海三婶帮忙,弄了一个水箱卡在盖板上。

“这是准备用来装鱼的?”

“嗯。”敖箐一边把箱子固定好,一边回答,“之前那个老师就是望桥岛上的代课老师,我跟她说好的,要弄点少见的鱼类标本给她的学生看。”

孩子们年纪小,见的鱼蟹贝壳种类都少。而且这几年很多以前常见的鱼也越来越少了,等他们长大能打鱼的时候,说不定那些鱼都不能碰了。

做戏得做全套。敖箐本来也有这个想法,就趁机坐实得了。

刚才他们收拾船的时候,廖记者也套了些话出来,还看了代课老师手里的那个薄本子,甚至她还照了几张相片。

“那个鱼类目录是你做的?”廖记者冷不丁问了一句,敖箐微微一怔,没否认。

“那是我以前做的。当时还在勘测站那边上班,经常要跟着出海,顺便搜集了些资料。”

她没多说,廖记者也没多问。有些事情不需要挖太深入,回头打听打听就行了。她更感兴趣的是敖箐说的这些东西是从哪里知道的。

“聊天吧。”敖箐脸上恰当的露出一丝茫然,“反正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去跟人聊天。那些老阿爷老阿嬷们总会说当年他们打过什么鱼,然后我就画出来让他们辨认。”

敖箐羞赧的笑了笑,“我画得还不错,我妈以前在世的时候就喜欢教我写字画画。正好我就把这些记录下来,也是让学生们对我们生活的地方有所了解。”

廖记者点点头,手搭在眉毛那儿朝远处张望。

“这过去还有多久?”

“没多久了,喏,那边那个黑点看到了吗,就在那里。”

虽然说看到黑点就很近了,但还是又跑了二十多分钟才到。

这个岛礁面积不大,一边斜坡较长,另一边略微陡峭。

露出水面的部分最高点可能有个十七八米,低的地方还能看到被没过顶的红树林。

“水凼在另一头,我们也要从那边上岸。你们小心点,下面环境复杂,万一掉下去了很难上来。”

廖记者伸出脑袋看了下,心里有点怵,但记者的本能还没忘,直接举着相机对着水面就是一阵“咔嚓”。

绕了一会儿,一片小沙滩出现在面前,把船停过去后,两个年轻人很主动的跳下水,一个人稳住船,另一个人扶着廖记者往下跳。

敖箐都不用人扶,轻松自如的下了船,然后就往水凼冲。

水凼的深度高低不一,最深的地方能没过人,最浅的地方只到小腿肚那里。

代课老师的弟弟拉着敖箐走到一个浅水凼,捞起一条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的赤鸡仔给她看。

敖箐翻来覆去检查了一番后,确定这条鱼是涨潮的时候被困进来的,后来在里面不知道是被其他鱼给咬的,还是自己撞的,身上的鱼鳍和鳞片都脱落了很多,尾巴也残缺了。

敖箐把鱼放下,然后掏出本子,刷刷几下,就把这条鱼的形状大小包括伤口痕迹都描画了下来。

廖记者没出声,跟在她后面看了一会儿,眼睛一亮。

这姑娘这手素描功夫看得出功底不浅,也证明她没说瞎话,那个小本子上的东西,应该真是她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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