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蝴蝶扇动了几下翅膀,一场风暴即将席卷整个大陆。

作为风暴的中心,帝都正经历巨大的震动,而这场震动很快便传到了天葬秘境之内。

长孙已经看不清秘境内的云锦天幕,双眼前的那层水雾已然隔绝了他的视线。

正如那一夜,他看到面对吕四惨案无动于衷的刘新彦,他会产生巨大的愤怒,以至于对其说出“假面具”这样的狠话。

此刻他面对刘新彦的慷慨赴死,会产生如此悲痛,绝非愧疚和悲壮使然。

因为他曾与刘新彦共情过。

梦境轮回的第一梦,他进入的便是刘新彦的身体。

那一梦里,他就是刘新彦,刘新彦就是他。

所以对于刘新彦是怎样的顽固迂腐,他十分清楚。

“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这绝不是刘新彦入朝为官的全部追求。

身为读书人的他,更是将“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视作是为官信条。

否则,以他的本事不会在员外郎的职务上蹉跎多年。

但这一切都在某一刻改变了。

长孙知道这个改变源自他!

并不仅仅是秋狩局上自己喊出那惊世骇俗的“横渠四句”。

更是因为他和刘新彦共情过。

经历了这么多,长孙不会再将那场梦境轮回视作是简单的一场梦。

那一梦中长孙就像是一双手,轻轻拽动了刘新彦命运驾车上的一根缰绳,致使这辆驾车在人生轨迹中走出了南辕北辙的车痕。

所以,对于刘新彦之死,长孙多了一分命运之责。

……

长孙强行将目光从刘新彦身死道消的背影上挪开,转而望向眼前的唐世平。

此刻,看着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唐世平的反应有些奇怪。

他没有愧疚,没有害怕,反倒有些许释然。

长孙不解,更有些愤怒。

“看看你犯下的罪行,难道你还不觉得自己离经叛道吗?!”

唐世平轻笑。

“我每次杀人,他们诅咒我时,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回应‘我终会随你们而去’……”

唐世平面对自己犯下的罪,眼神中的坦然令人恐惧。

“这便是你释然的原因?”

唐世平摇摇头,开口道:“我上来后,观‘论道局’,才知道自己终将是这棋局中被抛弃的弃子。至此,那高高悬起的靴子落下了一只,但另一只何时落下,我依旧不知……”

长孙闻言望向“论道局”,但他始终看不明。

“刘大人身死道消,这最后一只靴子终于落下了,我也就安心了。”

唐世平这一番看似认命的话语,非但没有令长孙轻松,反而令他更加毛骨悚然。

长孙越来越能感受到背后真的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摆弄棋局。

这种无力感令长孙恐惧。

唐世平转头望了望萦绕真灵的气运光环。

经历了这场风波后,他的气运光环直接暗淡了几分。

长孙和唐世平之间的差距彻底被磨平。

至此,长孙终于有了与唐世平一战的资格。

唐世平并不丧气,正如他所说,靴子落下,他也将安心上路。

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他的使命。

哪怕是弃子,他依旧是那个不可战胜的太子。

“无需多言,这场局终将以你我一人身死作为终结!”

唐世平右手向前一探,于虚空中拔出一把泛着金光的宝剑。

“天龙剑!”

唐世平身后的人影也从王座中站了起来,手中亦是持着一把宝剑。

长孙神色肃穆,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战。

尽管这是二人第一次认真的交手,但二人刚刚经历了大道之争,彼此之间竟产生了一种心意相通的熟悉感。

此时的比试无需任何阴谋战术,有的只是堂堂正正。

一招定胜负!

长孙展开虹吸领域,疯狂地对内汲取武院长和云院长为他献祭的那两颗真气星辰。

长孙没有意识到,他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为这一击做准备。

不论是两位院长通过献祭留给长孙的馈赠,还是刘新彦用以身殉道来击碎唐世平的气运光环。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被安排好的……

局!

长孙举刀向天,一股改天换地之势从长孙身上散发。

“九天炎·五重天!”

“晬天!”

九天炎的四重天名为更天。

长孙当初在与夏院长对决时曾施展过更天,当时火佛双生相硬生生从虚空中撕裂一道缝隙,从而改天换日。

那幅场景恐怖得恍如世界末日。

但这五重天不同。

“晬”有婴儿满周岁之意。

晬天则是新生之天。

代表的并非毁灭,而是新生!

长孙这一刀看似云淡风轻,但却是起于微末、逆天而行、扭转乾坤的最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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