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雁正想着王教头的话,听到三娘询问便也坐下来开口道:“三娘,我觉得也正是如此,不知为什么老六上来倒还打个招呼,但是那个光头一上来就冲杀丝毫不讲情面。而且老六和他一样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打法,也不知何时得罪他们了。”

孙三娘本是心思玲珑头脑聪明之人,听了众人叙述,茶杯“啪”的使劲往石桌上一掷狠声道:“我看,定是那侯荠一直对小铁子怀恨在心,暗中指使他人想置人于死地。”王教头和葛郎中同时一惊,却没有再开口,毕竟三个寨主是寨子里的头,他们作为下属也不敢妄言。

冯雁此时也觉得三娘的判断有一定道理,想想以前比试拳脚时老六和陈二也是得势不饶人,想起挨得那几记拳头,放佛还能感到当初得痛楚,如果不是有人拉开估计自己被揍得更狠。

想到此冯雁彻底明白过来,自从进了山寨,因为这具身体的主人生病丢失了马匹开始,就和这二寨主杠上了,尤其那次用长木翘起石头让二寨主吃了瘪,估计就是那时开始对自己怀恨在心了。不过当初自己在山寨的地位算是最低级的,为什么不直接下命令杀了自己,非要用这等手段呢?在这个悲催的战争时代,人命如同草芥,上位者杀个人如同儿戏般,按理说二寨主是有这个权力的。想想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于是把自己想法对着三人说了一遍,三人一听顿时明白过来。

“小铁子,你说的没有错,等大哥回来我一定向大哥汇报此事,非要治这个小人的罪不可。”孙三娘厉声说道。

“嗯。言之有理,这二寨主恐怕是上次从石头上摔下来觉得丢了颜面,想解恨呢。”葛郎中手拂胡须点头道。

“小铁子,你刚才说的不直接杀你,那是因为你们当初立了军令状,虽说我等已经入草为寇,但行事还是原先军伍的一套,军令状岂能儿戏?当时侯荠有再大的胆子,但当着大寨主的面也不敢怎么样。”王教头为冯雁解惑道。

“哦。”冯雁恍然明白。

“小铁子,你明天的比试取消吧,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圈套呢?”三娘担心道。

取消?”冯雁一顿。

“嗯,我看这样挺好,任他再有什么阴谋诡计,不参加不就好了?”葛郎中深表赞同。对自己的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葛郎中可不想有什么闪失。

“取消固然稳妥,不过……”

“不过什么王教头?大哥临行前让你我二人看护寨子,这里都是自己人,有话不妨直说。”孙三娘见王教头欲言又止不禁问道。

“不过,军阵中临场退缩,日后小铁子的名声可就不好了。军伍中最被人耻笑的就是临阵退缩之人,近一年来我观小铁子并非凡庸之人,日后定有一番成就,如果遇事就逃,但凡碰上大事也是难堪大用。这对他以后的成长不利。”王教头从军伍和个人成长方面给出了不同答案。

“嗯……”孙三娘和葛郎中同时点头称是,不由同时赞许的看向王教头。

冯雁听到王教头的话更是佩服不已,这久经沙场的老将考虑问题就是不一样。自己刚才的卡顿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没有王教头说的这么明了和清晰。本来呆在寨子不走就是想不断磨练自己,遇事就逃,对于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性格培养肯定不利,以前看赵老师的动物世界,每次看到一头偌大强壮的牛或者马竟然会被几只野狗吃掉,就会觉得光有一副强壮的身躯根本没用,不敢抵抗迟早会成为掠食动物的口中餐,而且冯雁很难理解被撕咬时那么疼竟然还能忍受,能承受这么痛苦的折磨干嘛不拼死抵抗呢?哪怕自己被吃掉也得弄死几只野狗拉个垫背的。有了这样的勇气冯雁甚至觉得就是碰到几头狮子来吃,照样能有机会逃命。冯雁尤其佩服那部战争名剧中所说的,你就是来吃我,我也得把你的牙崩几颗下来,不管遇到再强的对手都要勇于亮剑,纵然是敌强我弱也要有殊死一搏的勇气!

“不管明天和谁比试,我都要斗他一斗,他敢砍我一刀,我就敢回他一剑!”冯雁站起身豪气道。

“哦?”

“咦?”

“嗬!”

三人顿时惊住了,这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豪气!

孙三娘此时看冯雁的眼神再不是长辈看小辈的眼神,而是犹如看当年自己大哥的神情。

王教头更是兴奋地起身拍着冯雁的肩膀:“好小子,就冲你这种豪气,我王桂就认你这个兄弟了!”

而葛郎中竟然眼睛微红内心澎湃起来,他并没有参与过什么战争,但看的也算不少,治疗过的将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些有血性的将士自己更是钦佩不已,当时的年代很少有什么麻醉药,那都要忍痛治疗的,有的硬汉忍着剧痛拔箭疗伤一直都不吭不哈的,葛郎中是看在眼里叹服于心。

孙三娘一转身进了葛郎中的屋子关上门,众人正疑惑时不一会从屋里走出来,手持一件软甲,走到石桌前说道:

“这是哥哥给我防身用的,一般的刀枪难以砍破,不过如果力度很大,刀锋锐利的话还是无法抵御的,但聊胜于无,明日比试小铁子就把这件软甲穿上吧。”

王教头和葛郎中皆叹:这三娘对小铁子真是厚爱啊,竟将贴身衣物取出。

“这……三娘你……”冯雁内心脆弱之处有一丝波动,自己后世四十年众多坎坷的经历,成年人成熟的思维,已经很少会被什么感动了。但还是让眼前这位善良的三寨主所打动,眼圈不禁微微泛红。

“明日也不知会对上谁,趁天色还未太晚我教小铁子几个实用招数吧。”王教头深受触动也感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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