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清刚走近,就听见新娘语气很不善,气得直发抖,“多了一两,还多了,你眼瞎吗?”

她看向新娘,身上穿的新娘服料子上等,头面也算中上,画着新娘妆,此刻竟完全没有新嫁娘的娇羞。

只见她坐在最前面的那个箱子上,身子发着抖,伸着手指着对面的新郎。

再看新郎,虽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此刻被新娘指着鼻子骂,脸上有些挂不住,也跟着嗓音大了些,“你看清楚,哪里多了?我这杆秤可是用了好几十年的老秤,从不缺斤少两,邻居都知道。”

沈云清听着有些好奇,她稍稍偏头,向南宫峤打听:“这边迎亲需要带秤吗?”

南宫峤侧头看向她,摇摇头:“不知道。”

忘了他是京城人,估计每个地方习俗不一样,问他不如直接问新娘。

她上前一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新娘一直盯着秤上的数字,头也没抬,随口回了句:“分嫁妆!”

一旁的新郎急忙辩解:“是分彩礼,彩礼!”

沈云清有些懵了,按她的理解,彩礼是新郎拿给新娘的,而嫁妆则是新娘带去新郎家的,这两个叫法不一样吧?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问,新娘就控制不住情绪了,眼眶瞬间就红了,“孔安,你要不要脸?这些都是我娘给我准备的嫁妆,我现在跟你分算是给你面子,你别不知好歹。”

那个叫孔安的满脸不屑,白了一眼对面的新娘,“你搞清楚谁不要脸,今日这婚结不结,你以后的名头都是秀才娘子,你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白白给了你这样一个好名声,你还敢提这是嫁妆,呸,真是不要脸。”

这么几句话,沈云清听出了一点信息,这位新郎是个秀才,新娘家里是经商的,古代阶级森严,士农工商,商贾是最末等。

她看向新娘,见她抓着秤里的银元宝往地上丢,哭道:“好啊,你孔安嘴皮子厉害,我江婉说不过你,那大家都别要了,分什么分?我全送给镇子里的人去!”

她边说边打开后边的箱子,将里面的金银珠宝全都一股脑掏出来,往地上洒,边洒边朝路过的行人喊:“快来捡钱,这些都是你们的,见者有份。”

还真有几个路过的行人想捡一两个揣兜里,被孔安驱赶:“去去去,捡什么捡,真当天上掉馅饼呢?这些全都是我的,她不要我要,赶紧滚!”

说罢,弯腰用新郎服挽成一个兜,去捡那些滚到一旁的银元宝。

也不管样子好不好看,地上可都是实实在在的钱,被别人捡走那可损失大了。

他边捡边说:“江婉,你发什么疯,不要全给我就是了,做什么这样子?”

江婉将头上的凤冠拆下来,丢在一旁,用脚踩了几下,“孔安,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嫁给你!真是没见过你们这么贪得无厌的人。”

沈云清站在一旁,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成亲本是两位有情人一辈子难忘的事,怎么这二位闹得如同仇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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