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又补充道:“我说过,王元鹅误诊的事,除了我知道,还有医院的专家和电视台的几个人知道。但在当时,却没有任何与之有关的声音出现,这是不是有点儿……细思极恐?”

彭杰和小王对视一眼,沉默片刻后,彭杰问:“你怀疑背后有人在操作这一切?或者说,是资本这一庞然大物在背后操作?所以,你也怕了?”

文韬不以为意,对于被人当面揭穿他当时的懦弱,完全不放在心上,说:“我只是一介屁民,在资本这头洪荒巨兽面前,只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再说,王元鹅误诊的事,就算我不说,警方也能通过电视台或医院专家的渠道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一事实,却仍旧当作不知道,那我就更加没必要说了。”

“你的意思,是怀疑警方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却仍旧作出了王元鹅自杀的鉴定,所以你认为当时的警方也不可靠?”彭杰皱着眉头说。

又问:“可你现在,凭什么又相信我们?”

文韬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小王身上,阴阳怪气地说:“你们看起来的确不像什么好人,尤其是某人,脸上分明写着‘我是渣滓’这几个字。”

小王又要发作,却在彭杰的眼神制止下,气鼓鼓的无声的吐出一句国骂的嘴型。

“死王八蛋,骂谁呢?”文韬看得一清二楚,立即破口大骂。

“谁认骂谁。”小王气定神闲地说。

彭杰看了一眼被关闭的摄像机,最后将目光停在墙顶角落同样被关闭的摄像头上,故意咳了一声。

文韬眼珠子一转,立即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说:“宁信真小人,勿交伪君子。你俩看起来不像是伪君子。”

彭杰“啧”了一声,说:“我就当你是在表扬我们。我还有几个疑问。你刚才说,王元鹅打算将父母留下来的房产门面,以后给侄儿侄女,是不是说王元鹅没有结婚和生儿育女的打算?”

文韬点点头,说:“是这样。”

“王元鹅和你是很好的朋友,他最初在对自己验血报告单中hiv呈阳性似乎并没有产生强烈的质疑,并且还有不结婚和生儿育女的打算,那他和你……是同一类人?”彭杰问。

文韬犹豫片刻,说:“你把疑问的口吻,换成陈述的口吻。”

彭杰“哦”了一声,语气平缓的继续说道:“你当年没有向警方反映你所知道的内幕,是因为不想破坏王元鹅在社会大众心目中已经被包装起来的良好形象。这一点理由,我个人认为可信。”

“更重要的是,你作为王元鹅的私交好友,反馈的信息都是他的个人隐秘,在当时那种铺天盖地的舆论氛围中,全社会都在关注王元鹅的死,一旦从这一角度对王元鹅的社会标签发出否定的声音,极有可能将媒体舆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隐私和个人生活上。这样一来,王元鹅的性取向也极有可能被挖掘出来。这才是对他个人形象的致命打击。”

“至于所谓害怕资本的力量,我认为这一点可信度不高。你当年既然对资本这头洪荒巨兽感到恐惧,现在为什么又夷然不惧?你之所以提出这一点,是想误导我们的判断,让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捕风捉影的资本上,忽略对王元鹅私人生活的细究,从而继续保护王元鹅在性取向上的个人隐私。”

“如果不是我主动向你提出王元鹅在性取向上的疑问,你是不是仍会在这一点上继续保持缄默?”

文韬动了动喉结,并未回话。

彭杰话锋一转,言辞冷冽地问:“当年,王元鹅是不是也参与了你们对王康的性.侵?”

文韬神色一变,却说:“我不认识什么王康。”

彭杰冷笑着说:“文公子,你是个聪明人。我们第一次找你谈话时,曾向你透露过王安有个叫王康的双胞胎弟弟。你只要回忆起高三快结束之前的那段时间,就会发现那时候的王安似乎变了个人,进而会怀疑当时的那人到底是王安还是王康。”

“这次来找你谈话,先前问你当年到底对王康做过什么,有哪些人参与,你的表情较为错愕,眼珠子乱转。我猜你并不是因为我们还来找你问这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而感到错愕,而是从我们的问题中,你确定了当年被你们性侵的并不是王安,而是王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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