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钱摊子前的盛况,一直到了中元节前一两天才有所缓解,七月十三这天中午收了摊,吃过饭,沈鹿竹在灶房往已经放凉的绿豆汤里加了些糖,天气太热,虽然褚义提前就搭好了凉棚,但在外面时间长了还是会吃不消。

沈鹿竹把盛好的汤,端着给还在堂屋的褚阿爷阿奶,送了一份儿,又给褚礼送过去一碗,看着他喝了睡下,才跟正好给褚三叔送汤回来的褚义,一起回了屋。

“今天上午来买纸钱的人更少了些,上午闲的时候,我在心里悄悄算了下,咱们这半个月怕是要挣了三四十两了!”

这还是沈鹿竹大概估算的,实际数目应该还会再稍微多一些,之前是想到了,中元节这波估计能赚一笔,天天捧着钱匣子也知道确实是没少卖,可估摸出的数,还是让沈鹿竹狠狠地惊喜到了!

见沈鹿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褚义也觉得高兴:“我们阿竹真棒!”

沈鹿竹笑眯眯地躺进了褚义地怀里,褚义最近总爱说“我们阿竹,我们阿竹”的,沈鹿竹觉得比任何情话都好听,至少她很是受用!

褚义调整了下姿势,让妻子躺得更舒服些,感觉怀里的人最近似乎瘦了不少:“既然人不多了,不如明天就先停了,休息一阵?”

“好啊,该来买的应该都已经买过了,咱们之前囤的再加上后来又进的,也都卖的差不多了,那下午二哥他们来送货的时候,就别再带黄烧纸回去了吧,这一个多月他们也都累的够呛,索性就都停上一阵子,大家都好好地歇一歇!”

“好,快睡吧!”

下午赵成像往常一样,推着小推车来褚家送铜钱烧纸,褚义边和赵成一起卸货,边把第二天开始要停摊的事儿,跟他说了说。

褚义拿了钱,递给赵成“这几天好好歇歇,出摊前我去找你。”

“好说,你跟弟妹也好好歇歇!”赵成收好了钱,正准备告辞往院门外,就见沈鹿竹从院外走了进来。

“褚义,把纸钱给赵大哥拿几刀回去吧,还有家里买的蜡烛,这几天这么忙,中元节怕是什么都没准备呢!”沈鹿竹刚忽然想到了这个,见也没什么人了,就交代褚义和褚秀秀两人先看顾着,自己进了院子!

“不用了,弟妹,家里肯定准备了的!”

“这段时间这么忙,哪有时间准备这些,自家就是做这买卖的,难道还让自己人再去外面买不成?”沈鹿竹一向是个爱恨分明的性子,谁对她和褚义好,她自然也要真心对人家。

“阿竹说的对,等我下。”褚义拍了拍赵成肩膀,示意他等一下,然后就进了放货的空屋。

赵成推着五刀铜钱烧纸和一小捆蜡烛,一步步往家走,只觉得心里火热,这一个多月,他家光靠着做这个铜钱烧纸,就挣了七两多银子,都相当于到镇上打工上一年的银钱了!

虽然褚义一直说不可能亏了他自己,给别人挣钱,但赵成心里清楚,这么个好赚钱的活儿,给谁对褚义来说是没什么区别的,褚义却给他了,是真的存了心思,想拉他这兄弟一把的!

之后隔壁院子的褚平也过来了,褚义同样给他说了停摊的事,也给他拿了烧纸和蜡烛,让褚平带回去。

褚平虽然这一个多月勤快了不少,可到底还是那个懒散的性子,一听终于可以歇歇了,瞬间感觉什么疲惫都不见了:“那感情好啊,堂兄,咱们不如多休一阵子怎么样?我看这中元节过了,一时半会的应该也不会有人需要买纸钱了,不如咱们直接休到,休到八月吧,如何?”

不等褚义说话,褚平他娘钱氏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休个屁,要依你,你恨不得休到明年八月!你少在那给人家阿义添乱!”

钱氏见儿子出门半天都没回来,以为他又在隔壁院子躲懒不肯回来,忙踩了凳子趴在墙头往过看,刚上来就听见褚平说想休到八月的话了!

“婶子。”

褚平前脚被他娘吼了回去,后脚二哥沈松节也到了院门的摊子处。正巧没什么人,沈鹿竹就和自家二哥聊了会儿天,顺便说了说之后的打算,沈二哥走时还招呼褚义,让第二天晚上去沈家吃酒。

第二日的酒到底还是没吃上,因为褚阿奶病了。褚阿爷早上起身的时候,发现平时早该起了的老伴儿没起,叫了没反应,一推才发现褚阿奶身上滚烫,似乎还说着胡话,忙叫褚义去请了村里的郎中来。

郎中到时,褚阿奶已经醒了,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晕脑胀的。

郎中看了看褚阿奶的情况,又给号了脉,坐到一旁开始写药方:“老太太这是思虑过度,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夜里又着了点凉,这才发了热,没什么大碍,我给开几副药,喝了好好休息,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褚阿奶病了,沈鹿竹和褚义自然不好这个时候跑去沈家吃酒,只能托人上沈家院子说了一声,他们这边临时有点事,改天再过去。

沈鹿竹熬好了药,又伺候着褚阿奶喝了,这才又回了灶房给全家做早饭,见灶上的绿豆粥还得熬一阵子,可褚礼一会儿就要去学堂里,想着索性多煮上几个鸡蛋,给他揣着路上吃:“秀秀,你帮堂嫂看下火,我去捡几个鸡蛋来,秀秀,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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