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敬手中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只感觉入手冰凉,只是握在手中,就有无形水炁滋润肌肤。

拿起观瞧,瓶身素白,没有一丝釉色点缀。

法眼一开,就可以看见瓶身上显现出符文,虽然并不识得这是什么符文,但是已经熟读符箓总纲的李诚敬,还是认出这是封术符箓,看似是用来封印瓶中丹药,防止药性流失之用。

六月出现在李诚敬身边,看着已经平静的水面,狐疑问道:“这靖水河神又再耍什么花招?”

李诚敬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说着,打开瓷瓶,从其中倒出一粒水丹。

这丹丸透明好似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道道彩光,竟然在李诚敬的手掌上,形成一道小小彩虹,极为美丽。

李诚敬眸光露出欢喜光彩,笑道:“且不说这水丹到底有何神妙,就这异象恐怕就能够让不知道多少山上女修为之欢喜。”

六月则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李诚敬的话,一双眼睛中,满是欢喜。

“主人难道是想试药?”

六月好不容易将目光从丹药上移开,疑惑地看向李诚敬。

“这丹药毕竟是那靖水河神送来的,还是要小心为妙。”

李诚敬点了点头,将丹药放回瓷瓶之中,说道:“这是自然。况且就算此药是真的,对于我而言,也没有太大的作用,甚至起反效果。”

六月知道李诚敬修炼的功法奇异,与山上玄门修士的修炼大道迥异,并不觉得奇怪。

李诚敬向着前院走去,问道:“前院收拾的怎么样了?那稳婆停在这里也有几日了,怎么还不来送葬?”

六月摇了摇头,这她哪里知道。

“放心好了。我已经都收拾妥当了,只是昨夜大水几乎将整个院子都淹没了,屋舍棺材还是有些潮湿,不过问题不大,若是有人来,我施上一道障眼法就可以。”

“如果能够下上一场雨,那就好了,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也不需要你浪费法力!”

话音刚落,周围就起了风,不多时,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就已经乌云漫天,而后就有淅淅沥沥地小雨落下。

李诚敬站在庭院之中,闭眼感受雨水落在脸颊上的冰凉,突然说道:“六月,最近我是不是走岔了路?”

六月懵懂,不明白李诚敬的意思。

“六月不懂!”

李诚敬闭着眼睛,开口说道:“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古之得道圣人,在乱世之中,尚且只能苟且偷生,而你我出于人间江湖,不懂山上天时气候,贸然而行。自秀水村离开,至黑风寨,一路平坦,无灾无难,却让我们疏忽仙凡之别,认为山上山下都一样。”

“其实从黑风寨我们遇到那野神伏鼓,就应该心生警觉,这更多的还是我的错。”

“主人有什么错?主人一直都未曾故意挑衅寻事,别人要来害我们,还是我们的错了?”

李诚敬哈哈一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六月,走到屋檐下,坐在门槛上,叹了口气。

“是有错,但这错并非是说,我们被害是错,而是错在心境上。”

“正所谓,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避载。我小有成就,对未来福祸就心生轻慢,这也是后来我为何屡次落入困境。之后更是以为,人在等下黑,明有二郎堂,暗中藏身与名,就可保全自身。过于想当然了!”

六月想了想,说道:“这并非是主人的过错。天地灾劫,无影无形,就是六月,窃得天道一缕劫数司职,尚不能窥见灾劫,主人修炼时日尚短,又哪里能够躲的过去。岂不闻,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就是这个道理。六月读书不多,但就是这个意思,主人说对不对!”

李诚敬立刻给六月竖了一个大拇指,笑道:“六月有我道家圣人潜质!”

这话,说的六月脸颊绯红,羞答答的用袖子遮住了脸庞。

李诚敬哈哈一笑,许是六月说的极有道理,李诚敬心中阴霾好似一扫而空。

而后对自己的自省做了总结一般,说道:“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不救。我道家古之至人,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我当引以为戒。”

六月听不懂,只是开心附和:“主人想通就好!”

“那主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诚敬站起,笑道:“当然是道法自然!”

“嗯?”

“顺势而为!”

说完,李诚敬就从后院取来蓑衣,淋着小雨向着洪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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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江入江口,一条威风凛凛的战船缓缓驶向二郎堂私人港口,只见战船船头,一个身高九尺,面若重枣,身披战甲的威风神将大笑着拍着身旁的一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一身青色道衣,脸色铁青,瞪向那神将,喝道:“你再拍一个,咱们就再打上三百回合!”

那神将竟然不恼,笑嘻嘻地收回手,说道:“我说长明兄,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不过听哥哥一句劝,等进了洪城,你这脾气可要改一改了。我二郎堂的弟兄一个个脾气可是比你还要火爆三分,你若在这样,定然要捅出大篓子,到时候若是伤及凡人,就算我二郎堂的人不追究你的过失,那凡间帝王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那中年人听到长明兄三个字,脸瞬间就黑了许多。

“长明兄,你怎么不说话,看不起哥哥是不是?罢了,谁叫咱只是禄江一个小小的护法神,入不得你龙虎山天师的法眼。看来只有让那梅山七怪来和长明兄谈谈心了!”

中年人脸又黑了几分,但是听到那梅山七怪的名字,中年人再也绷不住了,说道:“你若不叫他们,咱们还是朋友。日后你若去了龙虎山,我张明堂自然扫榻相迎!”

“嘘,你忘记了你现在不是张明堂!”

张明堂一脸便秘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弓长明,行了吧!”

“哈哈哈!长明兄弟好走!祝长明兄在洪城过的愉快!”

说着,那神将一把抓住张明堂的肩膀,就向着港口一抛,将他丢到岸上,然后战船飞快调头,驶向大江。

张明堂踉跄落地,回头怒瞪,气呼呼的最后却又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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